一张不算很大的木床，一床被子，钟雅跟钟晴是睡在一起的。

钟雅借着月光走到床边，看清楚屋内的景象之后整个人都炸了，钟晴居然睡了半张床，而且还盖了大半条的被子。

要知道以前钟晴一直都是缩在边上睡的，被子也只盖一点点，剩下的都是留给她盖的。

钟雅咬着牙上前就想把被子掀开，可是用力扯了一下竟然没有扯开，仔细一看才发现钟晴居然把被子的一部分压在了身下。

“钟晴，你别睡了！赶紧给我起来，你竟然敢跟我抢被子，你真的皮痒了？”钟雅说着，用力地推搡着钟晴，想要把她从床上推下去，推不下去又在她胳膊上用力掐着，抠着。

钟晴蹙眉坐起身，对着钟雅就是一巴掌。

钟雅整个人都懵了，随即大喊出声，“你敢打我？！”

“是你啊，大半夜的，我还以为是苍蝇在嗡嗡嗡呢。”钟晴说着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就要躺回去。

“钟晴，我他妈跟你拼了，我今天就撕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你害完我妈妈还想来害我？”钟雅说着，拿起一旁地上放着的一张小凳子就向着钟晴砸去。

“啊，爸爸，救命啊，爸爸，妹妹想要打死我，爸爸……”

钟晴这次不还手了，而是一边躲着，一边吓得大喊起来。

她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再加把火呢，这钟雅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房间的灯被打开，钟建国一眼就看到钟雅举着一张小木凳准备砸钟晴。

“给我住手！”钟建国眼神瞬变，快步走上前一把抢过钟雅手中的板凳就向后扔去，差点砸到李桂兰也顾不上了，“钟雅，你看看你在学校里都学到了些什么，就学到了怎么拿板凳砸姐姐？那么重的板凳你也敢往你姐姐身上砸，你是想把她活活砸死？”

“不是，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是姐姐先扇我的，你看，我脸上还肿着呢……”

“爸爸，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钟晴说着，眼泪再次蓄满了眼眶，看着钟建国脸上满是委屈和无助，“爸爸，我今天有点感冒了，刚刚睡着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妹妹说我被子盖多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她拿着板凳要砸我，我是真的害怕才会喊起来的……”

钟晴说话间，双手狠狠搅着衣服，努力忍着眼泪看向钟雅颤颤出声道，“对不起妹妹，我不是故意盖半条被子的，我真的是一下睡过去了，你别跟我生气了，好吗？”

“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雅儿娇贵，我女儿耐寒？”钟建国看着钟晴那低眉顺眼，委曲求全的样子是真的有些动气了，刚刚在厨房的事情虽然他没发作，但是多少都看在眼里，此刻便一下没忍住怒气，转身看向李桂兰问道，“怎么，我这养出来的女儿就不是人，盖被子都不配盖了？”

李桂兰被钟建国厉声问得微微颤了一下，眼眶瞬间也跟着红了，“建国，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因为孩子的一句话这么疑心我，这些年我怎么对晴晴的，你难道看不到吗？我怎么可能这么教孩子……”

李桂兰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几步走到钟晴面前，轻轻拉起钟晴的手来，柔声道，“晴晴，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这些话到底是谁教你的，但是阿姨是真的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看待的，阿姨也是真的想跟你爸爸白头到老的，你如果对阿姨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告诉阿姨，阿姨改好不好，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李桂兰说着，温柔地攥着钟晴的手，眼泪更是成串地滚落，看上去是真的伤心极了，心中却是冷笑，就钟晴这样的孩子，想跟她玩心眼还嫩了点，她李桂兰这么多年又不是白混的。

“阿姨，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跟妹妹抢被子的，我真的感冒睡糊涂了，对不起，对不起……”钟晴说着，故意瑟缩了一下，手却依旧任由李桂兰攥着，那样子就好似一丁点都不敢反抗李桂兰一般。

李桂兰瞬间就白了脸色。

钟晴说着，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钟建国，在看到钟建国逐渐变得铁青的脸色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不管今天最后发展成什么样，至少她这个爸爸不是完全不在意她的。

“钟雅，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让你无论什么事情都要让着姐姐，护着姐姐，你看看你现在做的都是什么事，你怎么敢这么对你姐姐？”李桂兰也不知道钟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说话竟然这么缜密，软硬不吃，还一点一点把自己往坑里带，所以李桂兰也不敢再去跟钟晴对峙了，只能把矛盾转移到自己女儿身上去，试图让钟建国心里舒服一些。

李桂兰说着，上前抓住钟雅的胳膊就在她屁股上‘啪啪’打了两下，听着挺重的，其实就跟拍灰尘一样。

冬天本来穿得就厚，这样打上去，其实钟雅根本就是不痛的。

可是即便不痛，钟雅还是哭闹了起来。

“妈，我才是你女儿，我已经18岁了，你还打我屁股，你为了一个外人说的话你就打我……”钟雅一边挣扎着挣开了李桂兰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边大声哭道。

“什么外人不外人的，你们都是我的女儿，谁错了我就打谁！”李桂兰气得咬牙，自己这个女儿跟钟晴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还真是什么话不该说她就使劲往外说。

李桂兰说话间，又抓着钟雅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钟雅就哭闹的越发厉害起来，而全程钟晴都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躲在角落里，心中却是一片冷意，看戏一般地看着这对母女。

“够了！”

一场闹剧最后还是在钟建国的一声吼声中结束了。

钟建国不傻，这个事情大概是怎么回事他心里也猜的七七八八了，但是这个年头离婚毕竟是极不光彩的事情，再加上他已经离过一次婚了，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收了李桂兰母女可不是希望最后再闹到离婚收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