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小姐,醒了吗?”云露看着日时,按平日里五小姐起床的时间去叫苏宜涵。
床上已经从团子状睡成章鱼伸爪样子的苏宜涵缓缓缩了缩手脚,咕哝道:“大佬,我再躺十分钟,咱们今天有早上的课吗?”
云露隐约听见一点声音,又叫了一次:“小姐?我进来了?”
“说了十分钟嘛,几点了?”眼睛眯缝着睁了睁,没看见自己熟悉的床帘,苏宜涵垂死病中惊坐起,想起自己已经穿越了,“!!!我#!”
“哎哟妈呀,啧”喘了口气,苏宜涵向门口说道,“进来吧,我起了。”
再一次被云露伺候着穿好衣服,准备上妆的时候苏宜涵迟疑了一下,别的不说,她确实不是很想画那么端庄且复杂,“今天妆容简单点吧,左右这里只有母亲在。”
云露手上一顿,立刻换好了淡妆简发的物什,“好的,小姐。”
用过早膳,苏宜涵走去正院,想着和谢冉说些事情,再看看自己能不能再去周围走走,昨天见着环境真是不错。
“...李嬷嬷,以后府里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我,涵儿出这么大的事情,我前天就该知道的,苏为峥...他现在还真是全然靠不住,涵儿、泽儿的事情回去就全分出来,她杜月锦有什么资格。”
谢冉想起来昨天苏宜涵脖子上的伤就来气,嫁入苏家这些年,她自以为做得够好了,苏家竟然出了这种事情还无人护着涵儿,简直是近乎忘恩负义。
“是,老奴以后一定让人盯紧了,现在老太爷他们也要进京了,小姐和公子以后也会有靠山的,夫人宽心。”
门外听到这几句对话的苏宜涵深吸一口气,她不确定自己扮演原主能有多久,如果循序渐进又多久才能让人接受一个性格想去甚远的人,跟别说自己本就是个普通人,不想各位穿越大佬们,不是特工,就有各种生活技能;也不像穿书的人手握剧情,可以没开始走就看到后面十几步的路。
更别说,她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崩住,“娘,我进来啦。”所以干脆......
苏宜涵心如鼓震,她不确定自己做的决定对不对,这几乎是条死路,也许少有人这么作死,但这也许是最适合自己的路了。
“涵儿来了?快进来。”
苏宜涵走进屋内,谢冉也已经用过早膳,正坐在桌前同李嬷嬷说话,“找娘什么事儿啊?昨夜睡的可还好?”
苏宜涵端着近乎毫无破绽,“娘,女儿昨夜睡的很好,劳娘挂心了。”苏宜涵微微顿了一顿,说出准备好的说辞“想和娘说说我的婚事。”
谢冉拉着苏宜涵坐下来,“涵儿,这事有娘呢,别担心。李嬷嬷,你先下去吧,先不用叫人看着。”
“是,老奴告退。”李嬷嬷退身下去,出门前将窗户关好。出门后阖好门,看着门口的云露,“你是小姐新提上来的?跟我过来。”
“是,李嬷嬷。”
屋内,苏宜涵又一次深呼吸,看着谢冉,脸上已经没了伪装出的亲厚,带着紧张与不安,“谢夫人,我有事情想告诉你。”
谢冉看着眼前的女儿,直觉有些不对,“涵儿,怎么了,你别吓唬娘。”
苏宜涵起身站起来,“谢夫人,我并非你女儿苏宜涵,确切的说芯子不是,前天我一睁眼便是一个上吊现场,之后询问婢女,她说从门口值日的人走后到她听见我呼救,中间两刻钟左右,算一算,一个人不可能被吊这么久还有气。”
看着谢冉睁大的眼睛和握紧的手,苏宜涵喘了几口气,“我...我倒也不是什么孤魂野鬼,之前我也只是睡在自己床上罢了,并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等,等一下,你说你不是涵儿,可我的女儿我清楚,你这分明没有易容的痕迹...你,你让我看下你左小腿。”谢冉被突如其来的大量信息弄得措手不及,昨天苏宜涵身上确实略有疑点,但那可以说只是被吓到了,怎会?
“好,我,这幅身子确实是苏宜涵,只是里子不是了,对不起,谢夫人。”苏宜涵地下身,坦然将小腿露出来,小腿内侧是一个不大的椭圆胎记,“谢夫人,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我知道的都会说。”
苏宜涵心中惴惴不安,昨夜思前想后,她没信心让自己永远不被看穿,时间一长,各种破绽加在一起,其他人便算了,谢冉和苏永泽二人难保不会看出来什么。
这里是一个真实的环境,真实的架空朝代,绝不是自己看的套路文里各种冰山一角组成的样子,与其留一个随时可能爆的隐患,她宁愿直接摊牌,换一个明确的未来。
“你,你之前在哪里,所以我的涵儿是已经不在了吗?”验过身后,谢冉扶着桌子只觉得眩晕与荒谬,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就是涵儿!”
“夫人,有事吗?”门外听见些许声音的李嬷嬷问道。
苏宜涵刚开的口一下合上,看一眼门的方向有立刻看向谢冉,带着明显的不安。
“没事,李嬷嬷,不用进来,我同涵儿说些体己话。”倒是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谢冉看着眼前不安的女孩,努力分辨她说的每一句话,“你说你的。”
苏宜涵舒一口气,“我确实不是苏宜涵,十分抱歉。我来自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我的家乡,女子也可读书立业,通常是二十二岁之后才会成婚,我之前就是二十二岁,正在考取...考取功名。”
看着明明不安到身体微颤还冷静回话的女孩,谢冉闭了闭眼,“你坐下说吧,你叫什么,涵儿...涵儿她...”声音带着一点气音,谢冉渐渐相信眼前的人内里已经不是自己的涵儿了。
“谢谢,谢夫人,我原来叫谢清涵。关于苏宜涵的,嗯,姑且成为灵魂,我有两个猜测,一是,她确实...;二是,她也许是和我互换了,她现在可能以我的身份在我的世界活着,就像我现在以她的身份活着一样。”看着眼前近乎崩溃的女人,苏宜涵抿着唇,视线下垂,尽可能不让人立刻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