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上皇家,事情自然小不了。
楚月不预继续吃瓜,起身道:“毕竟是婚姻大事,庭安多考虑几日。咱们的练习也暂且中断,我就和夫郎先回府了。”
“这样也好。”孙可儿怕周庭安一气之下,和卢雪杠上,同意楚月的建议。
周庭安闷闷的别过脸,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春儿随楚月、江城离开孙府,自然也避开了是非。
回到茗湘苑的楚月,长长的舒了口气。昨儿个折腾那么久,身子都不爽利了。
“顾小姐也真是。天底下就涂旭一个男人了,费为他要死要活的,连脸面都不顾了。”春儿让奴婢把装冰的铁桶搬进来,把冰块倒了进去,忍不住吐槽道。
她那么喜欢周庭安,自然见不得周庭安委屈。
江城坐在书案前,接过楚月递来的茶,什么也没说继续读他的圣贤书。
用不了多久,要科举考了。如今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楚月一个人在操劳。不能帮上丝毫的他,心底有些愧疚。
楚月捏着磨条,被春儿的不平逗乐:“赶明你要是碰上喜欢的,指不定比她还疯狂。现在顾小姐面对的是庭安这种软硬不吃的人,怕是有苦头吃了。”
“小姐!”春儿面上一红,瞪了眼楚月。
鹿韭推门而入,走到楚月面前,欲言又止了半响。可能是碍于江城的面子,始终不开口。
楚月把江城按回座椅上,直言道:“这里没外人。说吧,什么事。”
“我刚才路过季月阁,听到姑爷的弟弟妹妹哭的正凶。猜想可能是两个孩子打闹,磕着碰着了,没怎么注意。
后来看到卢姑娘也在,便过来告诉您一声。”鹿韭减去部分细节,怕伤到江城的颜面。
江城与楚月面面相觑,决定去季月阁看一看究竟。
几人尚未迈过季月阁的门槛,便听到江云杰奶声奶气的声音。
“跪下!”
“好姐姐,我错了,我下一次再不敢提她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跪下还不成。”小姑娘身形瘦弱,面上满是泪水。跪在卢雪面前,一个劲的赔不是。
卢雪则举起茶杯嗅着茶香,没有丝毫的表示。她多少有点埋怨楚月,若不是楚月,现在她已经和江城成婚了。
楚家有什么好的呢,除了有点权势和银子外,哪哪都招人讨厌。
如今江念雨嘴里都是楚家怎么的好,楚月怎么温柔,她心里更是不舒服。
几人听到这里,不约而同的看向江城。到底是江家内部的事,他们不好插手。
江城推开门,冷冷的望向卢雪:“你们在做什么?”
“哥哥。”江念雨擦了擦眼泪,腾的站起来。一时间有些无措,呆呆的看着江城。
江云杰同样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卢雪倒是反应很快,起身委屈巴巴的解释:“江城哥哥别误会,方才我是在和念雨妹妹开了个玩笑。”
“玩笑?”江城隐忍惯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努力克制自己。
这些年为了江家,他不惜丢掉尊言,入赘楚家。没想到母亲还是早早的去了,原想着把弟弟妹妹抚养成人,也算是尽了做兄长的职责。
他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没想到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卢雪竟是这样对待念雨和云杰。
江念雨怕事情闹大,惹得江城不自在。虽说她年纪尚且,倒也清楚江城的处境。
楚家本就瞧不上哥哥,如今再加上她和云杰,指不定多有嫌弃。
若是因她闹出事端,怕是哥哥的日子更不好。
她走到江城面前,拉了拉江城的袖子,扬起脸扯着唇角道:“哥哥,你别和卢姐姐吵架。我们只是在聊家常,没什么打紧的。”
春儿并不觉得这个玩笑,有哪里好笑。反倒是江念雨逞强的模样,使她心生怜爱。
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受了委屈也不敢说,还逞强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江城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把卢雪冻结。自诩江家对卢雪不薄,母亲收养后,还让卢雪随之前的名字。吃穿用度,从来和他们如出一辙。
哪里能想得到,私下卢雪竟这么对待弟弟妹妹。
他后退两步,冷声道:“卢姑娘,你跟我出来一趟。”
“哥哥。”江念雨本想撒撒娇,让卢雪和自己躲过这一场风波。却发现江城压根不给她机会,直接转身离开了。
从始至终,楚月都是冷眼旁观。她对江城没有占有欲,对卢雪更没有敌意。只是和时间在拉扯,单纯的想要熬到明年科举,抽到回归券。
春儿躬身安慰着江念雨:“你哥哥是个讲理的人,不会对卢姑娘怎么样。”
庭院里,桃树下的卢雪对着江城背影出神。倒不知这么件小事,引得江城大动干戈。
江城负手在后,冷静后正色道:“你如今年岁不小了,成日里和念雨、云杰混在一起,也算回事。我看……”
“江城哥哥,你这是要赶我走吗?我在江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太太卧病在床,都是我在身边尽心尽力的服侍着。
如今她刚走,你就要这么对我。”卢雪听出江城的言外之意,眼泪便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她拉着江城的衣袖,话里话外都是指责江城卸磨杀驴,面上仍旧是楚楚可怜:“我这么多年,一直留在江家,早就把它当成自己的家。就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
江城回过身,略带不满的看向卢雪:“你若是不愿嫁人,江家的府宅可以继续住。但楚府,以后不要再来了。”
“若不是你们都在这里,我怎么会愿意来。况且念雨、云杰从小就黏我。你又凭什么,不许我来看望他们?到底,你还是记恨刚才的事。江城哥哥,那就是误会。”卢雪幽怨的望着江城,替自己愤愤不平。
本来就是玩笑话,不知道江城为什么那么在意!
楚月冷漠的门前,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不禁没有丝毫起伏,甚至还有点想笑。若没有自己,这两人早都干柴烈火,搅在一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