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婉看了一眼那山中散去雾气之后,阳光明媚的照下来,随口道:“今日是个好天气,适合打猎,那我就不耽搁刘叔您打猎了,我自己下山就可以了。”
刘胜蹙眉:“你一个人?”
齐小婉点了点头,见他不放心,连忙道:“刘叔,您就放心吧,大家都是这山底下长大的孩子,只不过是这一片山而已,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就先走了。”
“那你自己小心。”
“您放心。”
告别了刘胜,齐小婉脚下如有神,飞快的就往山下走,而刘胜则往另一边的深山里面去了。
这个时节山中有不少的猎物。
才走了没有一段路,齐小婉忽然就听到了草丛里面传来一阵悉悉苏苏的声音,她没有什么好奇心,反而觉得背后一寒,下意识的就掉过头往另外一边走。
可是这个时候再转身离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很快,那比人还要高的茅草之中冒出了一只猪头,大概两百来斤的样子,膘肥体壮,黑乎乎的猪头,上面长着一圈有些白色的冷硬的鬃毛,像刺猬一样,和家里面喂的猪是不太一样的。
齐小婉一看便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
“我去。”她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怎么这么倒霉,竟然碰到野猪了。
就她这小身板,被这野猪拱一下就能一命归天,她好不容易才活过来了,难不成就这样又完蛋了?
她紧张的看着那野猪,嘴里念念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你一只猪吃素的,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仇恨,放过我吧。”
可是显然,人和猪的语音并不相通,那野猪已经撅蹄子大摇大摆的冲了过来。
那样子,是非得拱她了。
齐小婉背后发麻,心中骂了一句掉头便跑,她慌不择路,也没有管前面是什么地方,只是转头一看,看到那野猪差点就要追上自己了,她心里一慌,脚下一个趔趄,好似绊倒了一根藤蔓,然后整个人顺着那小斜坡咕噜咕噜的就滚了下去。
她慌忙之中只能够护着自己的脑袋,在晕过去之前,脑海里面最后一个意识就是——我不会又要死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鼻尖带着一股苦涩的药味,齐小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头顶是不怎么明亮的房顶,仍旧是古代的那种屋子,四周倒是很宽敞,显得有些冷清,她撑着自己的脑袋痛呼了一声,下床往外面走去:“有人吗?”
她手脚还是热的,这地方也不太像是阴曹地府,所以她是应该还活着吧?
才刚刚走到门口,她便看见一个身穿素衣,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回头,面带笑意的看着她:“你醒了?”
齐小婉点了点头:“是你救了我吗?”
青年人笑的眉眼弯弯:“我刚好上山去采药,没有想到就碰见你倒在那里,所以就把你给带回来了,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谢谢。”齐小婉捂着自己脑袋上那个大包,还好没有叫出声,只是苦着脸道,“上山的时候被野猪给追了,这里是齐家村吗?”
她回头看向这屋子背后的那一座山,长得差不多,应该是同一座山吧。
“是,你也是齐家村的人?”
齐小婉点点头,想到今日自己上山的目的,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衣袖里面掏了一下,然后瞬间就苦下了脸。
没了。
搞了半天都白忙活了,她辛辛苦苦地上山,到头来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谁料到那青年看到她这动作仿佛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又道:“你是在找你那半截黑灵芝?”
他说着,指了指搁在院子里面那架子上晾着的半截黑灵芝,说:“我过去的时候看见这东西就在你的身边,所以就一并带了回来。”
齐小婉眼睛一亮:“多谢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对了,不知道恩人叫什么名字,我就住在村西口那栋老宅里面,姓齐,齐小婉,恩人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直接找我就是了,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义不容辞。”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青年莞尔,“我叫林峰,双木林,山峰的峰,对了,不知道你这黑灵芝卖不卖?”
“您想要?”齐小婉踌躇了一下,“这黑灵芝被那些小东西啃得只剩下这么小小的一半了,您要是想要的话直接拿去就是了,不过是一朵小小的黑灵芝罢了。”
“林峰!”另外一边的屋子里面忽然传来了一道冷峻的声音,“给她拿一两银子。”
那声音很好听,犹如金石相撞,齐小婉下意识的看过去,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屋子里面竟然还有其他的男人?
她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实在想不起来只能作罢。
倒是林峰愣了一下,很快就进屋子里面取了一两银子递给齐小婉:“这黑灵芝属实珍贵,虽然只剩下这么小小的一点了,但一两银子肯定是直的,正好我们又急需,齐姑娘你把这黑灵芝带来了,恰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这银子你一定要收下。”
齐小婉却连忙摆手:“我不能要,您救了我的命,我怎么还能要您的银子呢。”
她又不是那种黑心肝的。
“这一码事归一码事。”林峰不由分说的将那一两银子塞进她的手中,
“你想要报答我,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用等到现在。”
齐小婉,然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可是,一来其家并不富裕,二来她们母女两个在齐家是当奴才一样使唤的存在,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缝缝补补了好几年,看起来颇为的落魄,林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好说歹说让齐小婉收下了那一两银子。
齐小婉也想了想,自己如今确实缺银子,也没有再过多的推辞,只是心中越发的感激:“林大哥,您今日的恩情,小婉记下了,我这里有几句话,若是您信得过我的话,就将家中的水缸给搬出去,再栽上一棵槐树,屋内那位的如今应该能好受一点。”
林峰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之色:“齐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他神色逐渐凝重。
莫不是糊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