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眼睛看不见以后,安然的嗅觉和听觉愈发灵敏。
闻到熟悉的香水味道后,伸长了耳朵。
有人!
脚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便不想再往前了。
指尖紧紧握着楼梯扶手:“香姨,能把我的饭拿到房里吗?我想在房里吃。”
她怕傅煜深,比老鼠见到猫还怕。
很多时候,她希望自己在四年前那场车祸中死掉。
为什么当时死的不是她呢?
“不行!”傅煜深冷冽的声音接踵而来。
安然想要缩回去的脚不得不停下。
心中一阵忐忑。
她不知道傅煜深又想怎么折磨自己,只想安安静静活着。
生活已经剥夺了她很多乐趣,难道连她活着的权利也要剥夺么?
自从眼睛看不见以后,她每一天都活的很辛苦,很努力,却……
始终敌不过傅煜深。
“我……我身体不舒服。”
双腿到现在还在打颤,如果不是在房里实在闷的难受,她不会下楼。
阿香听到声音,急忙从厨房出来,上前扶住她:“太太,难得先生在家用晚饭,你这个做妻子的应该陪陪他。”
不顾安然的推托,硬是把她扶到餐桌前:“来来来,太太坐这里。”
“平常人家的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有道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先生那么忙,还留在家里陪太太用晚饭,太太可不能叫先生白等。”
安然还能说什么?
她眼睛不好,回去着实要花上一阵工夫,肚子早就饿了,索性就坐在这里吃,当傅煜深不存在。
车祸后,她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复健做了一年,身体康复后,刚满二十岁就和傅煜深领了结婚证。
其实,这几年里,严格说起来,傅煜深待她不薄。
没打过她,也没骂过她。
就是他这脾气阴晴不定,每次都把她往死里弄,叫她有几分委曲。
又一想:他是星深集团的老总,日理万机,工作原本就忙,还养着她那个植物人的哥哥,icu病房一天的医药费就是六位数,人家花了钱,就有冲她发脾气的权利。
做为一个发泄对象,她应该有自知之明,而不是跟他闹。
万一他停了哥哥的医药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当是她用陪睡换哥哥的命吧。
身为一个陪睡,要有陪睡的自觉性,不哭不闹才是常态。
磨磨叽叽吃完饭,安然想上楼,正要开口,傅煜深先他一步:“你的手机。”
话音刚落,一部新手机出现在她掌心里。
和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
安然摸索着手机,心头却是欢喜的紧:“谢谢。”
这一句“谢谢”,她是真心的。
为他这几年承担着安家所有的医药费,也为这部特制手机。
因为她眼睛看不见,所以她的手机和正常手机不一样,市面上没有这种手机,这是傅煜深公司特意为她研制的。
高兴劲儿还没过,男人又说道:“安排了林叔接送你上下班。”
“你听话一些。”
安然捏着手机,心里却是忐忑的紧:今天的傅煜深吃错药了?
还是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愧疚?
她还没想明白,手机突然响起来:“然然,你昨天说四年前那场车祸的事,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