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是一语成谶？
肖雪想起自己曾经的戏言，双眸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突然笑道，“诶，小凡子。要不然以后我就不上班了，一直赖在你家里，让你养着我好不好？”
“不好。”
林凡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这儿连自己的问题都还没解决呢，拿什么养你？”
“其实我吃的不多。真的，你就每天给我做两条鱼就行了。好养活。”
林凡扶额。
我们刚才谈的是这个事吗？
“再说，阿姨好像也挺喜欢我的。要不然，我去问问阿姨，看看她愿不愿意我留下。”
说着，肖雪真就作势要往厨房走去。
林凡赶忙将她拦下。
“你不是说真的吧？”
肖雪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眼神中略带一丝幽怨的看着他，询问道，“你很讨厌我吗？不愿意我留在你们家蹭饭？”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凡往后退了两步，继续道，“我们刚才不是说了要谈正经事吗？怎么又聊到这个了？”
“好吧，谈正事。”
肖雪瞥了他一眼，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继续道，“鱼呢，味道是不错。但是，谁让你刚才惹得我不开心。所以，我就只按照市场的标准价格，给你往上翻三倍。我刚才吃的那种，有多少我要多少，你觉得怎么样？”
才三倍？
“这个价格，低了点吧？你不是说它们拥有足以媲美顶级食材的资质吗？”
虽然三倍也不低了，可林凡觉得应该还有提升的空间。
不过，肖雪却不这么想。
“小凡子，我只是说它们有成为顶级食材的资质，又没有说它们现在已经是顶级食材了。”
“反正，我就出这个价，你爱卖不卖。”
林凡想了想，“我手头上还有一些品质稍次一些的海鱼。虽然不管是味道，还是口感，都要比你吃的那种差一些，可也要比一般的鱼类强上不少。而且，如果能够长期食用的话，应该也能达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这样啊，那你有多少？如果品质差的不太多的话，我也可以以高出市场价的价格收购，不过如果你想做的长远一些的话……我才刚做分公司的总监没多久，具体的，我需要回去开会和那几个从总公司来的老家伙商量一下。”
肖雪敏锐的觉察到了林凡的想法。
可刚刚才毕业没多久的她，纵使是受到总公司的重用，也还远远没有到能够在一家上市公司的子公司里，一手遮天的程度。
说到底，现在海都分公司的决议权，也还是被牢牢地掌握在那几位从总公司下派过来的集团元老手里。
而肖雪这个分公司的总监，在他们内部人眼里，则更像是个好看的花瓶。
位高，却没有实权。
“那些老家伙，很难应付吧？”
虽然肖雪没有明说，可从她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在海都分公司当总监的这段日子，她过的，也远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样轻松。
林凡见自己老同学的表情显得有些低沉，想要安慰她两句。
可愣是憋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一句贴心的体己话。
最后，还是从厨房熬汤归来的母亲，替他打破了原本已经变得有些沉闷的气氛。
“来，小雪姑娘，尝尝我做的鱼汤。”
赵雅婷端着鱼汤出来，看了一眼对坐无语的两人。
突然抬起脚，踢了林凡一下。
“妈，你踢我干嘛？”
林凡不明所以。
“说，是不是你这小子欺负人家姑娘了？小雪，你别担心，有阿姨给你做主呢，这个臭小子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拿扫帚打死他。”
一向疼爱他的母亲，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着实是让林凡吃了一惊。
就连原本有些低沉的肖雪，也不禁被赵雅婷的举动逗乐，再次笑了出来。
“阿姨，林凡没有欺负我，只是刚才公司给我打电话叫我回去，我怕今天走了以后，就没有那个口福，再尝到阿姨您做的菜了，有些难过。”
“而且，林凡他好像也不太喜欢我来家里吃饭。”
林凡一惊。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好啊！你还说你没欺负人家姑娘？”
“小雪，你别听他瞎说。以后只要有时间就来家里，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咱们家别的没有，鱼，管够。要是实在没时间，阿姨就把菜做好，让凡儿给你送到单位去。”
啊？
妈，你知道她上班的地方离咱家有多远吗？
林凡彻底无语了。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发展。
就算是儿媳妇，也不能这样宠惯吧？
再说，她现在还不是你儿媳妇呢！
“小雪，你刚才不是说着急回去吗？走，我给你做司机，送你出村。”
“诶，鱼汤还没喝呢。”
“妈，小雪不爱喝汤。”
“……”
林凡在出门的那一刻，还能感觉得到母亲深深地怨念。
然而有什么办法呢？
他可不敢再让肖雪和自己的母亲接触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其实还有点时间的。”
“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要不然再待会儿，我就该成你的专属男仆了。”
“噗嗤。那，我的鱼汤呢？阿姨专门给我做的，我其实还是挺想尝尝的。”
林凡白了她一眼。
也没说话，只是将跑车的钥匙递给了她。
“路上开车小心点。”
“嗯。”
肖雪点了点头，从车里的包包取出了一张银行卡，交到了林凡的手中。
“虽然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帮你与海天集团牵上线，但还是先把鱼的定金给你。这张卡里差不多有个五万左右，先带叔叔去好一点的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吧，密码是你的生日。”
“还有，如果到时候，那些老家伙真的无利不起早，不愿意跟你合作的话，我也会再帮你物色其他的食品公司，帮你把这些鱼卖出去的。”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林凡手里攥着银行卡，目送着红色跑车缓缓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半晌，方才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
“最难消受美人恩，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