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沤肥池说是粪池也差不多,宋家平日的馊饭屎尿都往这里倒,恶心地两人干呕不停。
白柠茗假装抓鸡,感觉两人沤得差不多了,走过来见到两个用屎糊面的臭人儿,故作惊讶,“你们谁呀,怎么在我们家沤肥池里。”
听到白柠茗的声音,宋娇瞬间就明白刚才那声“别跑”是谁喊得,嘴上骂道:“贱人白柠茗,是我!”
“哎,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白柠茗抱着鸡连连装傻,气的宋娇就差从沤肥池里扑出去。
“吵吵啥呢,不好好干活。”听到动静的宋老婆子骂骂咧咧过来,见白柠茗抱着鸡,眼睛竖起来,“你想干嘛,偷鸡?”
“哪儿能呀,婆婆,我这是......”
“娘,救我!”
宋娇见到宋老婆子仿佛看到救星,吱哇乱叫一通,旁边的牛二也跟着喊娘。
宋老婆子定了定神,才看出里面沤着女儿女婿,当即不知道该怎么好,“这,这,你俩倒是往上爬呀。”
平日里宋老婆子连沤肥池的边都不碰一下,如今支棱着两只手不知道是拉还是刨。
宋娇接着喊:“娘,脚被陷住了,动不了,你快找人拉我们出去。”
“对,找人,宋玉!宋玉你个呆子别读书了,快来挖你妹妹......”
宋老婆子赶紧去叫人,白柠茗抱着鸡站在一边,心里乐开花,嘴上安慰,“妹妹,妹夫别着急,我相公马上来。”
“呸!都是你白柠茗,是你故意吓我们,害我俩失足掉进来,你个毒妇!”宋娇咒骂着,被糊住的脸丝毫掩盖不住她的刻薄相。
“混账娘们,瞧我一会儿告诉岳母!”
面对牛二的威胁,白柠茗丝毫不惧,“告诉婆婆又怎么样,我是让鸡别跑,又不是让你俩别跑。都说做贼心虚,你是不是偷了我家什么东西?”
白柠茗一脸狡猾,笑脸更是气死人不偿命,沤肥池里的两人瞬间不敢再嚣张。
宋老婆子急忙忙跑过来,见只有她一个,宋娇毛了,“娘,宋玉呢。”
“那个书呆子说他一个人没力气,出去找人了。”
“找人?”
宋娇宛如五雷轰顶,等人来齐,估计全村都知道她掉粪坑里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她尝试着想自己爬出去,但越动,人沉得越深,不敢再动。
宋老婆子被熏得离开三米远,嘴里问道:“好好的,你俩咋就掉这里了?”
“这事呀,都怪我......”
白柠茗正准备跟宋老婆子“认错”,宋娇唯恐引起怀疑,赶紧说:“牛二跟我闹着玩儿,一不小心就掉进来了。”
宋娇边说边朝白柠茗使眼色,逗得白柠茗差点憋出内伤。
过了老大一会儿,宋玉才带着村里几个壮丁姗姗来迟,把两人救出来。
院子里宋娇羞愤欲死,被这么多人看着肯定沦为村里的笑柄!若不是还要清洗掉秽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柠茗转身对帮忙的几位汉子盈盈福身,巧笑嫣然,“今日辛苦诸位大哥,小妇备了些热茶,各位喝过再走吧。”
为首的虎子赶紧摆手,“都是同村的,用不着这么客气。”
都说宋家新娶的媳妇是个悍妇,拜堂时掀了烛台。如今看来哪有流传的刁蛮?反而是教养气质跟农家女子截然不同。
旁人正要跟话,猛地察觉一股凉气袭来,不由打个哆嗦,随即面前的小媳妇变成了宋玉。
宋玉将白柠茗挡在身后,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凉意,“诸位帮了宋某一个大忙,宋某感激不尽。只是现在家里不方便招待,还请理解。”
逐客令下得完全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虎子还想跟白柠茗说上两句,如今只能跟人离开。
宋玉见人离开,顺手关上门,回头就见白柠茗盯着自己,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相公是在吃醋?”
“何醋可吃?”
宋玉板着一张脸,抬脚往里走。
白柠茗赶紧跟上,抱住他胳膊凑近他,“那相公为何等了这么久才去,莫非是成心看好戏?”
宋玉蔑了她眼,说的一本正经,“我没你那么多心眼,如今正是下田的时候,去田里叫人费了些时间。”
“哦,这样啊。”
白柠茗知道他不会承认,笑容更加意味深长。
宋玉看着依偎在他臂膀上的摇头晃脑的小脑袋,忽然说道:“以后,不准对别的男人那样子笑。”
“好。”
白柠茗正得意她看出宋玉的小马脚,没明白这话的就意思就应下。等明白过来,小脸一刻赛一刻的发烫。
这是...吃醋?
宋老婆子端着热水从厨房出来,见白柠茗站在原地发怔,骂道:“就知道躲懒不干事!家里不养吃白饭的!”
白柠茗被震得一激灵,眼瞅着宋老婆子献宝似的把舍不用的香胰子递给牛二,“女婿,这胰子你用上,保准不臭。”
“谢谢娘,牛二你瞧,娘对你多好。”
宋娇赶紧抢过去,眼神示意牛二说些好话哄哄宋老婆子。
接着又听宋老婆子说:“客气什么,以后多送家里些猪肉,这胰子钱不就有了嘛。”
话音落下,宋娇跟牛二的笑容僵在脸上,都给白柠茗看乐了。
她轻咳两声,故作憨态,“婆婆,我也想让相公用香胰子,他又得读书又得下地,身上味儿可大了。”
宋老婆子听此,剜了白柠茗一眼,“给他用,他能给家里送猪肉啊?我看是你个赔钱的想用吧。”
白柠茗吐吐舌头,假装被宋老婆子猜中了心思,接着说:“婆婆,既然女婿比儿子好,今儿中午不得吃好点?你给我点钱,我去村头买点新鲜肉。”
“钱钱钱,就知道钱!”宋老婆子嘴里骂骂咧咧:“娶个儿媳妇就是给家里净添了一张嘴,馋嘴吃肉比谁都利索!”
说着,将盆往白柠茗手里一放,折回屋里拿钱。
宋娇见白柠茗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心里直打鼓,瞪着她道:“白柠茗,你又耍什么花招?”
“等着瞧呗。”
白柠茗睨了她一眼,傲气地扬起脑袋:让你宋娇算计我,我要你血债血偿!
登时,里屋传来一声哀嚎,“老天爷啊,遭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