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道德无法被绑架的凤朗宁见乔舞一瞬间失语,眉间松动,下压的唇角上扬了几分,彰显愉悦。
乔舞指着他,神色愤愤:“你,吃独食,不讲究,懂?”
凤朗宁仍旧是那副殃殃表情,眉尖微挑带出嘲意:“你在教我做事?”
乔舞:“有问题?”
凤朗宁招招手,躲在角落的店小二立刻上前:“公子。”
“赔偿找她。”
店小二一阵风似的跑开,回来时拿了算盘,听他噼里啪啦的算着,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将算盘举到了乔舞面前:“姑娘请看,一共是九万一千两。”
乔舞目瞪口呆。
店小二已经见识过乔舞的手段,见她这样,以为嫌贵,生怕自己与那些公子一样的下场,当即飞快的解释:“房屋需要补缺,咱们都是用的上好的料子,修补起来尤为困难,看在凤公子的面子上已经给您打了六折。”
店小二的心在滴血:“真不能再便宜了!”
乔舞当然知道修补房屋很困难,尤其是见识过了饕餮楼的风格后,修补起来已经不能用困难来形容了,怕是需要推了重盖,方能恢复如初。
店小二给出这个价格已经是低到不能再低,乔舞心存感激,可问题来了,她,没钱啊!
乔舞心在抽痛,她刚才为什么要那么欠的去拆房!
她怎么那么欠!
欠钱是不可能欠钱的,她将目光投向了凤朗宁:“我觉得……”
话未说完,凤朗宁接过:“你觉得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对吗?好样的。”
乔舞:……
这话就到头了。
“怎么能是自己的事情呢?毕竟是你带我来这里,之后才有了这些事情,对吧?”乔舞斟酌道,而后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顿时理直气壮起来:“要承担也是我们一起承担!”
如果凤朗宁不带她来饕餮楼,她就听不到那些话,没听到那些话也断然不会冲动的去教训人,如此说来……
凤朗宁:“还是爷的错?”
乔舞想了想:“当然不,但要说完全没错,似乎也不大说得过去。”
凤朗宁笑了,乔舞一看有戏,正要说话,见凤朗宁指了指店小二:“今日她若是拿不出钱,就将她抵在这里,随你们处置。”
店小二犯了难,听凤朗宁又道:“爷与她不认识。”
这摆明了要和她划清界限啊,乔舞一听就抱住凤朗宁不撒手:“公子,你不能抛下我!”
凤朗宁没想到乔舞会动手,有一瞬的错愕,气息顿时变得冰冷:“放开。”
乔舞:“我不!”
放开人不就跑了,她去哪里给钱?
凤朗宁暼她:“手不想要了?”
乔舞:“你走了,我要这手有何用?”
就算是把她整个人卸了,也值不了那么多钱啊。
凤朗宁被气笑了:“那我就成全你。”
凌厉的风声破空而来,直袭乔舞手臂。
乔舞一惊,匆忙脱手:“太过分了吧你!”
她不过是抱了一下,竟如此对她。
呵,男人!
凤朗宁眉宇冷傲,不喜人触碰的他面上有些被冒犯的不悦,锐利非常。
正欲走,发现轮椅动不了,再看,一只脚勾着轮椅,凤朗宁被气笑了:“怎么?脚不想要了?”
乔舞看天看地看小二:“咦?谁在说话,你听见了吗?”
店小二:……
凤朗宁从未见过乔舞这般奇怪的女子,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在他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对他躲的远远的,而可乔舞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凑过来,嬉皮笑脸竟是叫人没了脾气,被冒犯的滔天怒火因着她的动作也逐渐消弭。
“松开。”
松开是不可能松开的,若是人走了,她拿什么还钱?正欲耍赖,听凤朗宁道:“我数三声,你若是不松开,就永远留在这里洗盘子吧,一!”
乔舞一听立刻撤了脚,甚是谄媚的凑到凤朗宁的身边嘘寒问暖:“爷您渴不渴?饿不饿?冷不冷?要不要给您捏肩捶腿?”
凤朗宁:“闭上你的嘴。”
乔舞:“好嘞爷!”
凤朗宁黑着脸回到凤家,生人勿近的气息越发的冰冷,大有种靠近者死的腾腾杀气。
府中上下心惊胆战,乔舞却毫无所觉,到了院子就回屋打坐,没心没肺到了极点。
被晾在院中的凤朗宁:……
盯着紧闭的房门,恨不能盯出一个窟窿,良久后,怒极反笑:“好个乔舞!”
乔舞出关已是三天后,凤朗宁正在院中晒太阳,双眼微瞌,似是睡着了。
乔舞轻手轻脚,听懒懒声音响起:“呦,大小姐终于舍得出来了?”
“什么啊,原来你醒着。”乔舞走到凤朗宁身边,见他双腿空空,找了条毯子搭着:“你虽是修者,但天气转凉,也要注意身体,免得受凉。”
“哪敢劳烦大小姐屈尊。”凤朗宁仍旧是那副殃殃懒懒的模样,唇角似勾非勾,“大小姐日理万机,也会关心我这废人?”
凤朗宁此人虽平日里说话极为讲究,说不得让人沐浴春风,也不会失了礼数,却因自身的矜贵,难免高高在上,生出几分疏离,又因懒懒散散的模样,让人觉得莫名嘲讽。
像这般毫不掩饰的阴阳怪气还是头一回。
这位爷阴阳怪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一次这般明显,必然是有缘由的。
乔舞略略一想,大概想到了凤朗宁生气的缘由,她蹲下来双手搭载凤朗宁的腿上,正欲说话,整个人肩膀一疼,被踹翻出去。
乔舞懵了:“你腿没事?”
凤朗宁杀气腾腾:“怎么?你很失望?”
乔舞站起来拍了拍衣衫:“不是,你踹我干什么?”
凤朗宁:“你突然靠近我做什么?”
凤朗宁不喜有人靠近,就是贴身的暗卫也离他一丈外,乔舞的举动属实大胆,踹人也是条件反射。
“道歉啊。”乔舞说的理直气壮,谁知道话还没说,就被踹了。
“道歉?”凤朗宁摩擦着袖中的匕首一顿。
“前两天我因突破瓶颈走的匆忙,未告知你,忽略冷落了你,对不住了。”乔舞认真道:“是你帮了我,我却一声道谢也未曾对你说,是我的不对。”
凤朗宁没什么表情,“所以呢?”
“谢谢你,凤朗宁。”这是乔舞第一次叫出凤朗宁的名字,认真,郑重。
凤朗宁低垂眼眸,敛了情绪,手中把玩着匕首,匕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割伤,凤朗宁却把玩的兴起,忽而却掷出匕首,破声刺向乔舞。
乔舞眼睛都未眨一下,匕首顺着脸颊划过,峥的钉在树干,发出嗡鸣。
听凤朗宁言语懒懒:“然后呢?”
乔舞:“我要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