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银子、包吃包住还允许她带着两个小的蹭吃蹭住,做专职一人的厨子,还管四季衣物和生活用品。
在这落难的困境中几乎是零成本买卖了,实在是怎么看都划算。
胡管家走后,两个厨娘也安置好了住处,再回来厨房里报到。
这俩个新厨娘是签了五年活契的,也不算奴籍,相当于签的长期用工契书,这五年里就呆在庄子上。
她们的家是另一个村的,也曾在镇上酒楼里帮过工,对这样做工很是熟练。
当然她们也不会五年不能回家,一个月有两天假期轮休,其他时候要回去得事先找庄主批准才行。
而她们大约这一路都听胡管家交代过了。
因此并没有因柳如霜的年纪而有所轻慢,更不敢像昨天那两个村妇般生事儿,对柳如霜立下的几大条厨房规矩也都认真听了。
不久就有两个小厮采办了新的食材回来。
柳如霜知道他们也是庄主身边的亲信,包揽了日常采买任务,另两个小厮则不离庄主身边。
柳如霜也把厨房新规说与他们听,听得他们佩服不已,暗赞这小丫头真不是一般人,仿佛天生就是当管事的人。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但在田庄找到活计还站稳了脚跟,更是一天之内成为了厨房管事。
小厮们佩服柳如霜,新任厨娘不敢得罪柳如霜,一时间厨房里几人到是相处融洽,还能闲聊上几句。
柳如霜也知道了厨娘一个叫李年氏、一个叫陈袁氏。
而采办的小厮一个叫张朝、一个叫岳扬,再加上四喜和六顺,他们四人都是庄主身边近身伺候的人,多的信息就了解不到了。
柳如霜与四人一起清点了这次采买回来的食材和一些其他厨房佐料等物品。
知道厨房一应进出都有张朝和岳扬记帐,便没主动要求说她也要记帐。
她心想着以后差着什么找他们领就是了,不犯着给自己又添事儿。
柳如霜交代了两个厨娘中午配菜之后,就让她们自己先做准备,等中午她再过来。
柳如霜带着小弟小妹回自己住的小杂院,一路上却在琢磨着。
厨娘签了活契那也是契,丫环她签的不管什么契,她们都是田庄正式契定的员工。
那么她呢?
刚才胡管家都说她是管事了,却只字未和她提契书的事。
她还没见过文书或是只纸片言呢。
这俩厨娘都签五年了,她一个工作能力被老板肯定的管事厨娘,怎么也得签上五年吧?
想到五年的漫长,她心里哆嗦了一下,真到契书摆在面前时,她敢签吗?
思索之后,还是假装忘记好了,希望大家都忘记不提。
而她按月有钱拿就成,干不了也可以自由离开,最多白干一个月,让他们有时间找新厨子来,也算仁至义尽。
中午,柳如霜做了三菜一汤两辅食,再盛了一碗饭,就交给四喜给庄主送去。
而她不负责大家的饭自然轻闲极了。
观察过两个厨娘的工作能力之后就不盯着她们了,只管带着小弟小妹洗了手,就去饭堂等饭吃。
其他陆续回来的人听说有新厨娘上任,而柳如霜还真的成了厨房管事,心下咋舌不已,对她也更加刮目相看,不敢小觑。
四个丫环也收敛了不少,翠儿虽然目光依旧不友善,但也不敢再像昨晚那般挑衅。柳如霜只当没看见,吃完饭就带着小弟小妹回去休息。
她早上起得早又忙碌一早上,上午虽得了空,却要教小弟小妹认字。
这时候到是正好,一起歇个午觉。
谁知刚躺下,小杂院门就让人拍响了。
她无法问“谁呀?”也无法装作没听见,因为这本来就是放杂物的小院,有人来也正常。
她心下无奈却只得赶紧起身去打开院门,看到来人却是表情一僵。
庄主!
“我来看看你的情况,住得可习惯?有不方便的一定要说出来。”
林天良看着她仍穿着补丁衣,正傻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他,剑眉微微一蹙,却漫不经心地开口。
“回庄主,我住得很好,很方便,大家也都很照顾我。”
柳如霜回过神来连忙低了头行礼,心中却是惊出一身冷汗。
老板亲自来到临时安置她的小杂院慰问,真是受宠若惊。
“那就好,在做什么?”
林天良见她站在门口并不让自己进院子,一想这是他的地盘呀,便两手往后一背自己迈步走了进来。
“回庄主,我在……”午睡,但话到嘴边立刻惊觉转了话头,“照顾小弟小妹。”
他们也在午睡。
“他们……很懂事。”
林天良抬头就看到屋中木床上,横躺着睡得香的两个孩子,不禁感慨。
被兄嫂赶出家门无处可去,只能跟着同样年幼的姐姐过日子,无依无靠不知前路在哪里,却没有惶恐哭泣,适应能力也很不错。
与他当年到有几分相似。
听说那男孩还能帮着跑腿找人,在外院、后院没有迷过路。
“你弟弟叫柳如寒?”他转过头看向柳如霜。
“是,雪天出生的。”柳如霜连忙回答。
“五岁正是启蒙读书的年纪,明天我送他去村塾上学可好?”林天良勾唇。
这姐弟妹的名字都是按生辰节令来取的,一个霜降、两个小雪。
而他们的命运也如这名字,够萧瑟。
不过,她这么能干又努力尽心,到是让他想再给她个赏。
“多谢庄主好意,但他还太小,村子里的人对我们也有恶意,我不敢让他走远怕被欺负。”
柳如霜一脸诚惶诚恐地连忙婉拒了,也解释了原因,却有另一个理由没有说出来。
虽然这年纪的孩子是应该去上学求知,但她一样能教。
等她领到工钱后就找机会去镇上买些书册和笔墨用品,她一样能把小弟教出来。
她自幼学医多读古籍,因而毛笔字难不倒她,还有繁体字、生涩的文字表述方式于她也没有阅读障碍。
当然她说的那些也是真话,村里关于他们几个克父克母的闲言碎语,比外村传得更甚。
村里人就算觉得他们孤弱可怜,却不愿意伸手相帮。
昨天他们被赶出门时动静闹得那么大,不说看热闹的人没有实际阻拦,就连村长和耆老们都没有露过面。
就算没人去通知他们,这一天过去了也不可能还不知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