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沙漠中难得的雨天,雨水顺着墙面的缝隙灌进了地下室。陈凌风依旧坐在角落里沉思,而张定川却像是嗅到肉香的猎犬一般,疯狂的趴在地下室的墙壁边舔食着滴落下来的雨水。那迷恋而又忘却一切的表情,诠释着生命的悲哀。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黑虎微笑着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恭敬。
“小子,打的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了,这些是给你的。”黑虎点了下头,身后两名手下立即将一身干净的衣服拿给了陈凌风。
“半小时后我再来接你去见暴君,你先好好收拾下吧。”黑虎扒拉了下墨镜准备离开。
“等等,既然我已经是暴君的女婿了,我有一个条件。”陈凌风看着手上的衣服,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说来听听。”黑虎背对着陈凌风,只是扭过头看着他。
“我要求你们放了老张的女儿。”
“这个。。。”陈凌风按住张定川的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哼,这个简单。”黑虎发出一阵冷哼,又挥手把手下招了过来“给老张也找一套干净的衣服。一会和我一起去见暴君,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你女儿了,我保证会放了她。”黑虎拉下墨镜看着张定川,脸上浮现出谜一般的笑容。
张定川听罢黑虎的话,显得有些兴奋,他握着陈凌风的手不住颤抖。
“不过,到时候你要不要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黑虎说完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半小时后,黑虎把陈凌风和张定川带到了绿都酒店的顶层。令陈凌风感到诧异的是这里的电力系统还能正常运转,他们乘坐电梯很快到达了顶层。
张定川告诉陈凌风,正因为这里供电正常,晚上还可以打开灯照明。因为这里深处沙漠腹地,那些末世的凶兽也不会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所以这里变成了黑暗末世里唯一的光明之舟,无数人类向往的地方,即使丢掉所有作为人的尊严,毕竟生活没有活着重要。
酒店的顶层是多个套房连在一起的房间,好似巨型的迷宫一般。房间的各种装潢极尽奢华。
穿过一扇镶着金边的大门,欢快的音乐骤然响起,一个硕大的圆形大厅内,无数穿着晚礼服的人正拿着各式乐器演奏着不知名的舞曲。
暴君端坐在大厅中央的舞台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动听的乐曲,双手不断挥舞,随着音乐声打着拍子。
旁边宽大的柔丝沙发上,莫小璃一袭红裙侧坐着,端庄美丽,但却双眼无神,没有一丝表情。细看下,她的双手上竟带着铁制的手铐。
一曲结束,暴君缓缓睁开了眼睛,朝旁边管家模样的人点了点头,很快管家从舞台后面的侧门里推出一张镶着银边的桌子。
桌子上放满了变质的牛排,正发出阵阵恶臭,然而舞台下演奏乐曲的人却像是看见了久违的美食一般,双眼放光。
暴君捂着鼻子,抓起牛排扔向了舞台下的人群。舞台下的人立即向俄急了的狗一般,疯狂的扑向牛排,抢作一团。
很快,牛排便被分食干净。暴君拍了拍手,示意手下把演奏的人带走。又让黑虎把陈凌风和张定川带了过来。
陈凌风望着台上的莫小璃,然后又看向一旁的暴君,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
“认识?”暴君拿着手帕擦着手上粘稠的液体,但感觉怎么也擦不干净,索性直接在一旁的手下身上抹了起来。
“嘿,你这小子胆子倒不小,直接看上新上位的皇后了。”黑虎攥紧拳头正欲上前。
暴君举起手示意黑虎暂时别动,转头朝管家打了个响指,管家点点头,又在到了舞台后面。
“见我女儿之前先让你们看样东西,这也是试试你的能耐。”暴君看着陈凌风接着说“至于我的新皇后,如果你有兴趣,等我玩腻了就给你吧。不过这小妞很彪悍哦,只要一刺激她就会疯狂的反抗,不然也不会把她锁起来了。”
陈凌风紧握着双拳,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我听黑虎说我女婿提了个要求,希望放了你的女儿,我现在就把她还给你。”暴君望着张定川抬了抬眉毛。
此时管家从舞台后面推着一个轮椅走了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少女。少女耷拉着脑袋,双手双脚被粗大的铁链捆在了轮椅上。
“小兰!”张定川大叫一声朝轮椅上的少女扑了过去。
一旁的黑虎和暴君均是冷笑着望着跪在轮椅前的张定川。
“老张,赶紧离开轮椅!”陈凌风察觉到了些许异样,急忙大声喊道。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少女忽然抬起了头,张定川悲喜的目光瞬间定格,他看到了自己女儿的双眼和面部。那是一张已经开始兽化的人脸,血红的眼睛里凶光乍现。
张定川下意识的想后退,然而少女的双手挣脱了铁链,两只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深深的陷进了他的肉里。
张定川疼的大叫,然而下一秒他便没了声响。少女张开嘴,锋利的尖牙印上了他的脖颈,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的喉头动了两下,张了张嘴艰难的喊出女儿的名字便倒了下去。
暴君张开双手示意两边的人全部散开,脸上露出愉悦兴奋的表情。
少女丢掉张定川的尸体,双脚也从轮椅上挣脱了。它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陈凌风,径直朝他扑了过来。
陈凌风没有躲避,只是伸出手挡在胸前,少女抓住他的手臂直接放进了嘴里。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然而他并没有感到疼痛,而是感到无尽的悲哀。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睁着双眼的张定川的尸体,慢慢的将少女揽进了怀里。
少女背靠在陈凌风的胸前,嘴里不停吮吸着他的血液。
陈凌风慢慢的将另一只手跨过少女的颈部,勒住了它的脖子。此时他的双眼竟不自觉的留下了眼泪。随着陈凌风不断发力,少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但它的嘴仍然没有离开陈凌风的手臂,仍然在疯狂的吸食着他的血液。
许久,少女终于停止了动作,陈凌风放开手,轻轻的将它放到了地上。他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积压已久的各种情绪汇集到一起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忽然,陈凌风开始猛烈的咳嗽,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胸腔像是要爆裂一般,心脏急速的跳动着,早已超过了人类心跳搏动的极限。他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急速愈合,某种莫名的力量正在他体内聚集。一种超出他控制的力量,就像狂化的野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