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的话将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将目光转向楚丹儿。
“青天白日的,说什么混话!”
赵婶儿把二狗往身后一拉:“你说谁是鬼?”
其实二狗的话她倒未必相信,只是见楚丹儿吸引走了众人的注意,想趁机将自己的破事翻篇儿。
可二狗的样子却是真被吓坏了,他一把抱住赵婶儿,哭着解释:“楚丹儿昨天已经被我打死了,她肯定是鬼……”
听见这话,赵婶儿虚了,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小兔崽子,瞎说什么呢!”
众人也是吓了一跳。
这二狗不过才十三四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杀人这罪名扣下来,还不定县老爷怎么判呢!
村长听出点端倪,忙拽着他问:“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退离了几步,远离楚丹儿,仿佛她真的是个鬼一般。
只有陈相如还是站在楚丹儿身后。
“我说的是真的,昨天我和楚丹儿打了一架,我没打过她,心里不舒服,就想去猪肉铺再打她一次,但是我去到那里之后,我发现她没了呼吸,脸白的像是女鬼,跟爷爷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描述的虽然不算绘声绘色,但脸上那十分惊恐的神情着实令人不得不信。
村民们的脸上也开始显露出害怕的神情。
楚丹儿冷冷道:“你别危言耸听,我根本就没死。”
“那你当时怎么会没有呼吸的?而且脸还那么白!”
二狗躲在赵婶儿的身后,四肢发抖,连多看一眼楚丹儿都不敢。
赵婶儿也添油加醋:“二狗要是撒谎,装不了这么像,他还只是个孩子,见什么说什么而已。”
她上下打量着楚丹儿:“要我说,保不齐她真是个女鬼,咱们赶紧抓住她去请个道士来才是。”
几个人村民跃跃欲试,真的打算将楚丹儿抓住。
“你别胡说,我姐才不是什么女鬼!”
楚荷花挡在楚丹儿身前:“二狗撒谎成性,昨天才冤枉我哥,他的话根本就不能相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事还是小心为妙,免得到时候这个女鬼害了全村人,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赵婶儿继续煽风点火。
古代人最信鬼神之说,村长也是个怕事的,与身侧两个壮汉交换了眼色。
那两人即刻一左一右扑上来抓住楚丹儿的手臂。
但楚丹儿反应灵敏,一个过肩摔将左侧的男人摔倒在地。
杀鸡儆猴。
右侧的男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楚丹儿松开男人的手,整了整衣袖。
“眼下青天白日,我若真是女鬼,难道不怕灰飞烟灭?”
众人不敢说话,将村长推了出来。
村长手脚颤抖,身体僵直,也不知是怕楚丹儿真是个女鬼,还是怕被她收拾一顿。
“楚大丫头这样说,似乎又有几分道理。”
“你们要是真的不信,大可以去找个道士来,看能不能收了我。”
楚丹儿眼神一冷,横扫了赵婶儿与二狗一眼:“这母子俩大话连篇,两日连撒三个谎,他们的话你们真的信?”
“赵婶儿平日占便宜的事情没少做,昨日才被我爹和我姐收拾,她怀恨在心冤枉我姐,你们要是真的帮她害了了我姐,将来心里过意的去吗?”
楚荷花年纪虽小,倒也确实护短。
村民们一时拿不定主意,楚丹儿懒得再纠结下去,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算了荷花,各位叔婶都是聪明人,咱们无谓说太多,走吧。”
她临走前,拍了拍陈相如的肩膀,示意他跟着来。
四人行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一处茅草屋前。
远远瞧见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妇人坐在屋檐下,陈相如见了,立马冲上去扶住她的手臂:“娘,外面风大,你怎么坐在这儿?”
老妇人皱皱眉,轻轻抚摩他的脸:“娘在等你回来,村里人都说山里有野兽吃人,娘担心你有危险。”
楚丹儿疑惑道:“山里真的有野兽吗?”
荷花点点头:“大人们都说有,因为经常有孩子进了山里失踪。”
楚丹儿皱皱眉:“没有人进去找尸体吗?”
“官府倒是派人进去过,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不过虽然村长禁止大家进山,却还是市场有孩子失踪。”
荷花撅起小嘴:“也不知那些孩子为什么非要跑进山里玩,一点都不懂事。”
楚丹儿瞧她那娇俏模样,心头实在喜欢,轻轻掐了一把她的脸蛋:“你明明自己都是个孩子,装什么大人。”
“相如,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老妇人望向三人。
陈相如扶起母亲,恭恭敬敬请三人进门。
“他们是我的恩人。”
屋内没什么摆设,两张床,两张桌,一个衣柜四条凳,还有些锅碗瓢盆。三人刚一进屋,便闻到一股药味,弄得有些呛人。
陈相如将肉放到桌上:“母亲,这里有一些肉,我去煮来吃,你招待一下三位恩人。”
他起身往厨房走,楚丹儿低声吩咐了山子与荷花几句,便跟上了陈相如的脚步。
很明显他平日并没有做过饭,连如何切肉都不知道,楚丹儿洗了手,便去拿走他手上的刀。
“我来吧,你是读书人,做不来这样的事。”
陈相如面上略微有些尴尬,摇摇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帮了我,我连请你吃顿饭都要你亲自下厨,实在失礼。”
“人各有志,你十年寒窗苦读将来考取功名,我女承父业誓做一方屠户,各有各的好,你倒不必妄自菲薄。”
陈相如叹一口气,看向楚丹儿道:“还未多谢姑娘解围。”
“区区小事,这村里的人排外,赵婶儿格外难相处,你招惹了她是你运气差,往后记住那段路,少往她屋前过。”
楚丹儿切好肉,起锅,下肥肉煎油,虽然穿越前不常做饭,但正式下厨倒也做的井井有条。
陈相如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面色怪异。
“其实,你是否有话要说?”
楚丹儿一面炒菜一面斜眼瞥他:“你若是要坦白这肉的来历,大可不必,你这般读书人最在乎礼义廉耻,我知你干不出什么坏事。”
陈相如松了口气:“我总疑心姑娘误会我。”
楚丹儿微微一笑,转过身来。
“误会你倒不至,不过,我着实有件事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