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对面王自敬好像是没听清楚，随即站起来开口问着。
“我收徒弟了，对，收徒弟了。”柳常青一边说着，一边拉过身后的方云推向众人。
“这就是我新收的徒弟，我近期要认真教导他，嗯，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
柳常青的话说出口，众人一时没了声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片刻沉默之后，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
“噗嗤。”
一瞬间，整个大殿的人一同大笑起来，就连方云也不免替他尴尬。
“安静。”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这笑声中并不明显，但话音未落，之前吵闹的笑声就如清水漏沙一般消匿不见了。
开口之人正是在场众人中唯一没有笑的宗主大人。
当初柳行利用私权将柳常青提到长老之位，他也没有多说。
只是这么多年的资源砸下去，却还是个金丹初期，不免让人有些失望。
若不是看在柳行的面子以及他还有点用的份上，早就撤去了他的长老之位，这些年来逐渐消减的资源也足以证明他的态度。
本想顺着众人的意思，给他点教训。
可看他这般模样，倒是让人替柳行心疼。
将自己的耻事搬上来做挡箭牌，这种事，哎。
“好了，莫要说笑了。柳常青不是个好的人选，此事再议吧。”
“真的？”
柳常青听到这话一时有些兴奋，但看到宗主的眼神，立时坐回原位，不敢再发一言。
回去的路上，柳常青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不时拿出些灵草丹药给予旁边的方云。
方云也知晓了血煞宗这次商议的事情。
说起来此事还是有他的份，那就是灵水城灵脉的事情。
本来灵水城是五道宗的地盘，合欢宗和也没什么资格参与此事。
但合欢宗的一位金丹期的长老竟然惨死在了灵水城，如此一来合欢宗便要找五道宗讨个说法。
五道宗本想有灵脉入手，随意给些灵物算作赔偿也不亏，可合欢宗并不买账，执意要分得灵脉。
五道宗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情，灵脉这种东西自然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双方一时间剑拔弩张，坚持不下。
可谁料随着五道宗继续探索灵脉，卢霆竟发现自己的儿子卢迪也惨死其中，旁边还有合欢宗出手的痕迹。
尽管合欢宗竭立否认此事，但卢霆显然不肯罢休，带着人便和驻守在灵水城附近的合欢宗杀成一团。
而血煞宗此事商议此事自然是看双方都不肯退缩，想借机从中捞取一份好处。
……
时间一晃而过，柳常青在之后也没有再理会他，方云也落得清静。
这里的灵气浓郁不绝，正是他修炼的好去处。
之前的药圃已经由董成林和方毅接管，此事还是他运作的。
柳常青再怎么样也好歹有个长老名头，更何况药圃还是他负责的区域，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于是这些时日，药圃之中经常发生一些‘天灾’。
灵晶虽然珍贵，但毕竟不像灵石能为人所用，加上方云手里还有柳常青的令牌，一时间倒也没有太多人注意。
一些低级的药草也消失不少，只是对比血煞宗庞大的库存没有丝毫显露。
这些东西尽数被方毅带出，送到了自家之中，一时间方家族人的修为又精进不少。
“这水潭之中的灵阵有些诡异。”方云从水潭之中一跃而起，站在旁边低头细思着。
“怎么，方师弟也察觉到了吗？”
在他背后李四木的声音传来，显然是看出了他的疑惑。
方云早就知道他在这周围也没有奇怪。
“这其中的灵气之浓郁，差不多外界的两倍。”
要知道此地本就是血煞宗数一数二洞府，而在这谭中的灵气竟然能有外面两倍，真是令人惊讶。
“师弟说的不错，这水潭之中的灵气确实浓郁。至于其中的缘由……”
李四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异常。
“师弟到此多时应该知道，师父和王自敬的事了吧。”
“略有耳闻。”
“其实，他们二人当年就是因为这水潭之中的东西，才结下仇怨。”
“此物本是当年大比的奖励，那年师父和王自敬同为筑基期，一同参加了大比。”
“最终决战双方战成平手，一同倒地。但因为当时主持大比的正是柳副宗主，所以此物就判于了师父。”
“王自敬也因此对师父大为不满，后来见师父修为渐滞，气焰便更盛了。”
方云听完，也明白了过来。
修真界，夺人资源犹如杀人父母，五道宗和合欢宗不就是因为这些才斗到一起。
这种事情搁到谁身上也不外如此。
有此宝物却没有相应的修为守护，也难怪被人处处针对了，全仗着柳行的余威，也难以服众。
只是这水下到底是什么呢？
李四木只知来历，却不知真面目，倒是让方云有些好奇。
若是能有此物，自己到筑基后期的时间怕是能缩短一半。
……
血煞宗门外南下数百里，正是为东部人所知的迷雾森林。
传闻踏进迷雾森林者会迷失其中，难逃此地，最后灵力散灵而死。
其死状凄惨，每有外围发现者不惊神变色，胆战心惊。
而今天此地又有一位胆大之人走了过来。
“真的在此地吗？”看着手里不停转动的落盘，这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也有些不确定。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退后的道理。
况且身上还有为了进入迷雾深林准备好的东西，若是这样都不敢进去，怕是宗主也不好放过他。
“也罢，不过一条命罢了。就算自己回不来，宗主也会照料他的。”
如此想来，男子脸上便露出一份刚毅，只身踏步走了进去。
四周的迷雾渐渐浓郁，转眼见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就连脚下踏步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了。
一切都和原先一样，好像根本没有人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