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极少强人所难,尤其是收藏古董艺品更应该是你情我愿的美事。
薛慕辰虽然能代表薛家,可一番查证才发现东西如今在颜绯那里,第一次见面,谢知就被颜绯拒绝了,第二次偶遇又把小姑娘惹急了眼,这般步步紧逼并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他想要的东西迟早会到手,不必急于一时。
至于打了水漂的八千万,他以后有的是办法从薛家要回来,但却不会因此和一个小姑娘纠缠不清。
这是谢知从小的绅士教养。
陆叙也自觉理亏,没好意思继续甩锅,双腿一收,腆着脸笑:“那先从你们鼎轩阁里找找还有没有更牛的展品借我用用,再不行,告诉我犀角双螭纹壶卖家的联系方式,我出不起钱,但我拉得下脸啊。”
谢知总算看了他一眼,轻而淡地说道:“薛老太太送出去的人情,不是拉下脸就能要到的,更何况,你还有什么脸可以拉?”
陆叙被这么一噎,心都碎了大半,指着谢知颤巍巍地哭诉:“老三你变了,你以前就是佛坛上的佛像,道观里的观音,清心寡欲,慈悲为怀,才不会这么阴阳怪气地损人!”
“都老大不小了,吃过的亏何必再吃一回?”谢知凝视他,洞若明火的视线让陆叙的表情微僵。
“想证明给谁看,就拿出真本事,别指望走捷径。”
“谢知,你老往我伤口撒盐有意思吗?”陆叙咬着牙,被这男人轻描淡写的口吻气得够呛。
谢知不为所动,干脆利落地签完最后一份文件站起来,修长的身影遮住大半的晨光。
陆叙看他这就要走了,扁扁嘴,嘤嘤求饶:“老三,你真要见死不救啊?”
可见死不救的人还是毫不留情地推门离去,陆叙跳下沙发追上去,伸长脖子往门外吼:“我打听好了,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吗,我还不信凭我陆叙的魅力会搞不定她!”
谢知停了下来,回身时,逆光的眼眸显得有些深邃难辨。
空荡荡的策展厅还没从长梦中醒来,熬了个大夜的陆叙,居然看到从不喜形于色的谢知朝自己危险地眯起眼。
“陆叙,平心而论,我并不觉得我的魅力会低于你。”
陆叙:“?”
……
“话剧是一种张力十足的舞台表演,我们对镜头语言的录入会结合人物神态的夸张化展现,再融入时代背景的映射……在民国初期,春柳社和进化团的作品就很有代表性,但还有一个昙花一现的社团至今少有人知,那就是双喜班。”
讲台上的老师慷慨激昂:
“一个从长江以南发展到长江以北的话剧社团,社员是一群家道中落的富家小姐少爷,他们思想进步,多次掩护革命工作,为历史洪流的顺利推进提供了不少助力。”
“这部《金陵怨》就是他们的成名作,传为绝唱,随着时间推移,到了1989年才有后来人进行翻拍,经历十多年的再编、再导,有了08年被反响最好的一版,《金陵怨之长洲一梦》。”
“遗憾的是,那部剧只公演过一次,因为其中一个重要女性角色卷进一起刑事案件,不得不退出演出,而之后重新加入的新演员也逊色了不少。”
编导专业到了大三阶段会明确细分为理论和实践课程,其中理论又划分为戏剧类、影视类、文学类等,颜绯选的是戏剧类。
今天早上有两节戏剧镜头语言运用的课程,她坐在台下靠前的位置,桌上的录音笔轻闪着提示灯。
颜绯一手撑着脸颊,一手在笔记本上记录重点,身后坐着的几个男生总是频频偷看她,其中一个在同伴的起哄下深吸一口气,直勾勾地盯着颜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