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弃妇,丧尽天良!居然谋财害命!”于王氏在看了眼悦瑶身后,表情凝固,如见鬼般一连退开几步。
悦瑶诡异的勾起一抹冷笑:“捡了个死人,打算炖了吃,我请你吃肉啊!”
安静、诡异的安静,于王氏母女两嘴唇颤抖,两眼空洞得发直,悦瑶慢慢将嘴角弯得更高,两人猛的转身,携手一溜烟跑了!耳边是于王氏二人尖叫的大喊着:出人命了。
悦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而她身后拉着的人,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回到家,小灵儿一如既往的扑了上来,见着她还拉着人,小灵儿一脸好奇的凑了上来,小手又摸又捏。
好半晌,才昴着头说:“娘,他长得真俊?”
悦瑶一脸尴尬,忙将藏着的大鱼提了出来,晃了晃道:“快去烧火,咱们今儿吃烤鱼。”
小灵儿欢快的取材燃火,钰儿撸起袖子,熟练杀鱼。
见着南宫越醒了,悦瑶扶着人,在火堆不远处坐下:“伤得可重?可需请大夫?”
南宫越摇头,好与不好也没个交代。
这男人还真是惜字如金!
此时,两个小家伙端着一盆鱼肉和些调料在火前忙活起来,悦瑶急忙上去将鱼拿了过来。
“去,帮娘照顾那个叔叔去,小心火烫着你们。”悦瑶挥撵人。
薛滋灵扬着笑脸,黏着她问:“娘,为啥烧水做饭必须由女人来做呢?为啥只有男人们能经商?能入学?能为官?”
“那灵儿长大想做什么?”
原主的记忆里,这里的女人地位低下,就连县城里招活计的皆不用女子。像她这样被夫家休弃几乎是无法度日的,终不过病死街头,饿死荒野。
“娘!灵儿想经商,想挣很多银钱,想供哥哥入学,想供娘颐养天年。”话说完,灵儿焉了,许久才低语:“可女子不能入学,不能经商,只能许给别人做媳妇。”
看着灵儿蔫巴的模样,悦瑶心底燃起了战火。谁说女子不能经商?
悦瑶握着灵儿的手,正色低语道:“灵儿,天下是死的,人是活的!自己想要的,便要紧紧拽在手里,哪怕与天下为敌!只要你不服输,输的便是这天下!”
这是悦瑶上一世的人生宗旨,也是硬拧着这股拗劲,她才能在传媒界开辟出一片新天地!
悦瑶没想到,此刻似懂非懂点头的小丫头,多年后,凭着这句话,竟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母女两相偎在一起的画面,相较火堆的另一边,就温暖多了。
薛滋钰与南宫越二人,此刻四目相对间似乎迸发出一阵的刀光剑影。
“你接近我娘亲意欲何为?”薛滋钰先开了口,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南宫越不语,眉头微挑的打量着眼前的小人儿,神色间有些恍惚。
薛滋钰嘴角一扬,轻语道:“无论你是谁请来的,若敢伤我娘亲与妹妹,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南宫越依旧不语,将手伸向薛滋钰头顶,却被小手无情拍开。啪的一声,传入悦瑶耳中。
悦瑶侧身看去,正好见着两人相视而笑,不禁蹙眉。只觉那笑,很诡异啊!
一顿烤鱼吃得四人皆为满足,两个孩子已经吃过无数次悦瑶做的吃食,自然知晓异常美味。
但南宫越是第一次吃,数年间他行走于各处荒野森林,山珍野味食尽无数,却从未食用过如此美味的鱼肉。
这一夜,南宫越梦回了六年前,卧虎岭的别院中,女人在他身下娇吟低喘,那张绯红的面容,成了他晦暗日子里唯一的牵绊。
天光微亮,悦瑶轻手轻脚的出门,原以为没惊扰别人,却被南宫越收入眼底。
荒芜的小院中,悦瑶开启匿境,查看溪水,两条近乎二十斤的大鱼,已经无法在浅溪中游走,前日只如巴掌大小的鱼苗此刻也已巴掌大小,长势喜人。
匿境的溪水却是装不下了,索性今日便将其卖了,换些钱银才好。约摸一刻钟,悦瑶大摇大摆推门而入,将一众人唤醒。
收拾妥当便领着一双儿女要出门,南宫越依旧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她也懒得管。
牛车是她之前花十个铜板从村里牛家租来的,将一双儿女安置好,悦瑶转身回院中提出两只大木桶。
桶里装的自然是她一早从匿镜中取出的鱼,只说是自己清早出去抓的,强硬唐塞了过去。
因着悦瑶不会赶牛车,便被南宫越抢了鞭子。“我可不想死于牛车之下。”
差点将悦瑶生生噎死!
虽说寡妇村属边临县,却是最远的村子,他们天亮便出发,时至正午,方入县城。
一翻打听过后,便往县城最大的酒楼,聚香阁而去。
牛车自然停在后门,悦瑶上前叫门,一厨子开门,先是将悦瑶仔细打量一翻,而后一脸不悦。
悦瑶忙将来意说明,转身回牛车前,将木桶上盖着的茅草拨开,身后厨子望向桶里,一双眯缝眼瞪如铜铃,叫她等着,便跑了回去。
不多时,厨子领着位中年男子行来,男子一身青灰色细布长衫,头挽同色折上巾,腰间挂着一个檀木小祘盘,一看就知是做长柜的。
长柜脸上的笑意却在见着悦瑶后,消失不见。
在这男尊女卑的时空,像悦瑶这样上门兜售货物的女人,皆为人所不耻。
长柜扫过悦瑶后,转向坐在牛车上的南宫越说道:“这位相公的鱼可是要卖?”
“鱼是这位悦夫人的。”南宫越垂头冷语,依旧两手环胸打着盹。
“鱼是我的,先生若是看得上,咱们再谈,若是这般瞧不起小妇人,我便另寻他处。这般大的野生河鱼,乃可遇而不可求之物,相信别的酒楼自不会店大欺人。”
长柜打量着悦瑶,指尖却不停拨弄着腰坠的小祘盘,像是作了一番思量,竟对悦瑶一鞠手道:“悦夫人这鱼可有定价?”
“五个银角头一条。”悦瑶说完,车上的两个小家伙目光呆楞楞的看向木桶,这鱼有这么贵吗?他们兄妹两这十来日,早一顿鱼,晚一顿鱼,烤的炖的吃了多少个银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