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贵妃看到自己贴身的嬷嬷这幅模样,倒抽口凉气。
那带着精致护甲的手,哆嗦着指着她:“齐嬷嬷,这是不是那个贱丫头出手做的?”
齐嬷嬷一脸的后怕却又露出坚强的样子:“娘娘,是老奴能力不足,没有将世子妃带回来,只是老奴……”
“真的是她做的?”
凤贵妃根本就没有听齐嬷嬷说的后头的话,只是看着她承认这事情是凤如安做的之后,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惊恐来。
那丫头……恢复记忆了,那么她以前对她做的那些事情,还有……
“不对!”
凤贵妃在惊恐之后,突然柳眉一拧,看着眼前的齐嬷嬷,仅仅是头破了,但是却依旧安然的跪在自己的面前,立刻急切起来:“那丫头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齐嬷嬷看着凤贵妃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只是一门心思的在凤如安到底是何样的上,原本打算告状的心思一僵,面色有几分扭曲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唇角动了动,齐嬷嬷看着贵妃,心里有些悲凉。
“蠢货,本宫问你话呢!”
凤贵妃可没有在意这齐嬷嬷的悲伤春秋,只是问了许久都不见她回答,一双浑浊的老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再加上那满脸的血迹,只觉得刚刚消失的恐慌再次出现。
认为自己是被她这幅模样吓到的凤贵妃,一抬手的便是拿着桌上的杯子砸了过去。
齐嬷嬷捂着脸,哎呦的痛叫了一声。
原本已经结疤的伤口,这会再次破了口子,鲜血立刻流了满脸。
凤贵妃看着齐嬷嬷那不可置信的血脸,有些心虚的别过了脸去。
只是在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镯子的时候,顿时回神。
齐嬷嬷是宫中的老人,还有幸在皇上和太后身边伺候过一段时间,她在宫中能一跃做到贵妃这么久,她有很大的功劳。
三两步上前,忍着心中的嫌弃,凤贵妃伸手将人搀扶起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眼皮子猛的跳了跳的凤贵妃,搀扶着齐嬷嬷站起来之后,便是不动神色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味道有些熟悉,定然是那丫头的手笔。
“嬷嬷应该知道我对那丫头的恐惧!”
凤贵妃拿起帕子,伪装擦拭眼角,却是在擦拭过之后,不动神色的将自己手上无意沾上的血滴给擦掉:“好不容易那丫头失忆了,性子变得温顺,我们凤家才有这几年的好日子过!”
为了安抚齐嬷嬷,凤贵妃一开口的,连本宫两个字都舍掉了,就是为了让齐嬷嬷不在意刚刚的事情。
“老奴明白!”
齐嬷嬷听着凤贵妃的话,虽不是什么宽慰贴己的话,但是那一个我字,就让她感动。
她一个伺候人的奴才,能和主子说话的时候,主子不端着身份,这说明什么?说明主子没有拿她当外人,她是主子的心腹。
这一刻,被主子伤害的心立刻就被修复了。
“娘娘,那世子妃的确是和以往有些不同,但若说是完全恢复到几年前的那样,又不是!”
齐嬷嬷原本因为被凤如安阻挡在王府门口,既失了面子又被打了,脑袋有些懵。
这会回过神来细细的想了一下之后,方才和凤贵妃说道:“而且那世子妃,似是听了老奴的劝解之后,愿意明天回门!您是知道世子妃做姑娘时,没变化时的性子的,她要做的事情,哪里能让别人更改?”
还能安安静静的在那边听她说了那么多?
“你说的是真的?”
凤贵妃眼尾一扬,看着齐嬷嬷肯定的点了点头,慢慢的眯起眼,笑了:“本宫觉得,这事儿还没到没有转机的时候!”
心思微动的凤贵妃,看着齐嬷嬷脸上的伤口,眯了眯眼:“嬷嬷,你随本宫去给太后请安去!还有你脸上的伤——”
“娘娘放心,这伤是世子妃弄出来的,娘娘心疼奴才,想要宣太医来看一下,可是奴才心中愤怒难平,想要求得太后做主,所以便没有收拾!”
凤贵妃听了齐嬷嬷的话,满意的颔首,转身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太后的寝宫中。
王府
因为事先就想着要让凤贵妃去太后那边告状的广怡王府,在得知宫里面的消息之后,立刻便将消息传了过来。
“为什么要让齐嬷嬷派人去劝凤家?”
沅陵看着一旁的凤如安,正坐在药房,手里拿着药材正在认命的做解毒丸的时候,便是问道。
其实他有点猜到了,只是两人待在屋子里面,她一点眼神都不给自己,让他心里有点不悦。
凤如安抬头看了他一眼,下颚微抬,目光转到一旁的汤药上,细眉一扬:“世子需要我喂?”
沅陵耳根慢慢攀上红色,却是一本正经的点头:“可以!”
凤如安手一顿,放下手中的活,朝着他浅浅一笑:“所以世子是希望我将汤药直接从你脑袋上灌下去?”
还喂他?美得他!
沅陵面色一僵,心底的那点旖旎在那带着几分威胁的笑容下顿时消失。
乖乖巧巧的将汤药喝下去的他,因为味道微微皱眉。
太苦了!
这丫头竟然在里面下了黄莲,份量肯定超了。
“世子的身子骨可是众多人关心着的!”
凤如安见他喝下了之后的表情,这才满意的开口道:“不让您印象深刻一些,这以后定然还会拿着自己身子不当回事!”
沅陵知晓这是因为自己夜中出去的缘故,唇角翘了翘,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起来,就是嘴里面的苦味也变得淡了些。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凤家就派人过来问话,担心凤如安会临时改了主意,又不去了。
若是这样的话,他们的准备不就白费了吗?
“就算我们过去,他们能准备什么?”
凤如安把玩着自己手中小小的瓷瓶,漫不经心的嘲讽了一句:“难不成真的愿意就这么的站在门口?”
“那得要有多臭?”
管家在一旁,忍不住的喊了一声。
凤如安的手一顿,似乎是因为这句被提醒到了,立刻就沉了沉眼。
“怎么了?”
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沅陵,察觉到她脸色的变化,便是开口问道。
凤如安将手中的瓶子往沅陵的怀中一丢,拧眉道:“这药丸我只做了十颗,若是凤家的人都出来,那岂不是不够?”
沅陵闻言,便是笑了:“东西不在多,有就行!”
一颗解毒丹,还能让凤家上演一出大戏,这才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