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钟离浅缓缓清醒过来,昨日的一切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不知那碗汤究竟有何用处,昨日看萧寒的神色,想来应该不是断魂送命汤,再者说,钟离府权大势大,萧寒即便是再恨钟离策,也不会头日大婚,次日便将死讯传到钟离府。
她起身梳洗一番,未曾料想清秋过来了,清秋看到自家小姐,忽然欢喜了不少,“小姐,老爷叫我来侍候小姐。”
钟离浅柳眉微蹙,清秋是她的贴身丫鬟,断然不会有何歹心,可萧府的人未必这样想。
本来这场婚嫁,便是圣上忍受不了父王权倾朝野,圣上又不想娶嚣张跋扈的钟离瑾,才想出的将钟离瑾嫁于萧王府,两家联姻为假,相互制衡为真。
可谁能料到老狐狸钟离策,并未献上嫡女钟离瑾,而是将她…钟离浅送来。
钟离浅,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只是被钟离策捡回府中后,他告知府中人,她叫钟离浅,庶出。
这十多年来,钟离策将她保护的很好,外界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个庶出的女儿。
而圣旨一下,他公然抗旨,今日圣上并未前来王府拿人,想必,不敢轻易动钟离大将军。
“小姐?”清秋见自家小姐不语,这才推了推她,“快梳妆,依照礼节,该去给王爷请安了。”
钟离浅微微一颤,这才想起今日是头婚第二天,瞥了一眼萧王府中为她准备的衣衫,她一件都瞧不上。
少顷,转头柔声问,“清秋,来此处,可否带我衣衫?”
清秋点点头,随后又摇头,“小姐不可,你平日里衣衫太素,这可是大婚第二日。”
钟离浅目光再次回到屋子里的衣衫上,上下打量,可还是一件都瞧不上,“无妨。”
素白纱裙穿于她羸弱的身子上,长发似一条黑色瀑布垂下,直直垂于腰间,柳叶弯眉,杏眸似水,小巧精鼻,樱桃朱唇,面色却带着说不上来的寒意,宛如一朵盛开在悬崖上的冰花。
清秋踮起脚尖,为她整理衣衫时,瞥见她脖子处微微的暗红色,泛着淤青,霎时间,眼眸含着泪,“小姐,昨日…王爷他…”
许是猜出这丫头要说什么,她嫣然一笑,柔荑轻轻捏了清秋的小脸,目光却带着惆怅,安慰,“不妨事,我的命是父王救的,父王叫我入这萧王府,我自会安分做好该做的事。”
清秋心中依旧不痛快,“在咱们钟离府,小姐你何曾受过此等屈辱。”
“清秋!”钟离浅显然有些怒了,杏眸望着身旁的人,“这里是萧王府,我是萧王妃,方才的话,再也不要提起。”
“小姐,清秋错了,清秋在这王府不会和任何人亲近,专心侍奉小姐一人。”
钟离浅垂眸,羽睫也随着垂了下来,再看一眼镜中的自己,“走吧…”
这萧王府实在是大,她来来回回饶了好几圈,才找到萧寒所在之处。
他不在正殿萧宇阁,跑到东面的偏殿做什么?正当她疑惑之际,瞥见昨晚的侍卫从自己身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