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让他插手了……
秦暖眉心紧拧,看向他的手臂,他是画家,要是愈合不好,前途就废了,况且他下个月还有画展!
“我打听了,这里没有。” 他左手捏着一厚沓资料,是给秦暖做手术的医护人员简历,还有顾软的。
一旦有这些人联系过月子中心,肯定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秦暖视线蹲在他淡淡扬起的嘴角, 都这样了,他还笑得出来!
“这件事跟你无关,让你别管了。”秦暖调头就走,她不想祸害任何人,跟她在一起,只会让霍炎招来没必要的灾难。
霍炎哪能想到她不领情,长腿迈开,快了几步追上,“两个人找效率要快不少,再说,我只是手受了伤,又不是废了……”
他话还没说完,走在前的秦暖忽然顿住了步子,扭头看他一张脸,红一片青一片,以前阳光帅气的模样寻不见踪影。
“你不照镜子么?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养,应付下个月的画展!”
霍炎耸了耸肩,“你也该照照镜子。”
两个人,半斤八两。
秦暖摸了摸额角, 血已经凝固成痂。
别看顾软是个小女孩,下手真重!
她对自己都毫不客气, 宝宝在她的控制下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走吧,一起找!”
现在已经不是谈什么人情的时候,先找到孩子要紧。
“好勒!”
两人从济阳街开始又找了十来家,依旧没理想的结果。
是夜。
乌溪市染上了黑云,秋日的街头,凉风习习。
两人走在街头,秦暖双手插在口袋里,冷风吹拂着她细长的发丝,时而遮挡视线,她伸出手拨开,“喝酒么?”
不远处,一家酒吧闪烁着霓虹。
整整一天,她都快成扁平足了,伤口还隐隐作痛,她却不知道,孩子在什么地方,一颗心像河面的浮萍,定不下来。
coco酒吧。
年轻的男女,衣着前卫随着金属的重音乐摇摆身姿,卡座的位置,男人一杯接一杯的烈酒往肚子里灌。
“顾先生,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跟您共饮一杯?”妖娆的女人身着火红吊带裙,性感撩人。
“滚。”
顾夜寒眼也不抬,鞋底撑着桌子边沿, 颀长的身体窝在沙发里,端起酒杯来,灌得太快,酒水顺着嘴角溢出,湿了白衬衣。
“叮铃。”
手机响起来,屏幕上亮着顾软的短信,“哥,你在哪?什么时候回家啊?”
他斜斜地瞟了眼,嘴角一抹自嘲,回家?回什么家?
秦暖不在,那个家,还有什么回去的必要?
他拎起酒瓶来往杯子里倒,不经意一撇,却见吧台的位置,女人坐在高脚凳,长发垂在后背,驼色的风衣,黑色的小圆头皮鞋。
装束很普通,去格外熟悉……
秦暖!
“一杯粉色佳人,谢谢。”秦暖点了酒,怀孕以来,她很注意饮食,滴酒不沾。
她不是嗜酒如命的人,现在却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你确定没事?喝醉了怎么办?”霍炎略表担忧。
秦暖摇了摇头,捂着酒杯,香甜的酒夹着冰,顺着喉咙到肚子里,仿佛整个胃都痉挛了般,难受地皱紧了眉。
她都喝得这么痛快,霍炎索性舍命陪君子,哪怕医生嘱咐过近期不能饮酒,吃辛辣的食物。
所有愁绪,尽在酒水里。
几杯下肚,秦暖已头重脚轻,默默地,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
她可怜的宝宝,生下来就没见过爸爸妈妈……
“你啊,不能喝就别喝了。”霍炎拍了拍她的肩,“走吧,我送你回家。”
秦暖挪动着身体下地,重心不稳,兀地扑进了霍炎怀里。
脑袋浑浑噩噩地,他就要撑开霍炎,耳边却响起低沉的冷嘲,“迫不及待离开我,就是为了对他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