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忙致歉:”掌柜的,真是对不住了,请了好几日的假。“
姚清瀚笑:”你那是因为终身大事,有什么对不住,“说到这里笑意微收,添了几许愁云:“你爹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哎。真是苦了你们姐弟了,先是没了娘亲,现在连你爹也……”
温瑶只抿了抿唇:”我爹的工友现在只说爹失踪了,并没说捞到尸首,既然如此,我爹也不一定就是没了。“
姚清瀚见她这么乐观,便也就点点头:”是,一日没见着你爹尸体,就还有希望。不过,你突然再嫁这事,应该提前跟我说一说。那男子是什么人,与你可匹配?你爹如今这样子,你越发要精心对待姻缘了,一定要嫁个值得托付的,可不能再像上次……“
说到这里,又住嘴,生怕提到了温瑶不愿意提起的过往。
温瑶看得出姚清瀚是真心关心自己,只挑唇一笑:”放心, 掌柜的,他姓元,排行老五,我平日叫他五哥,虽是外乡人,带着个孩子,但性子和品貌都不错。“
”啊,外乡人?还带着孩子,那是鳏夫?“姚清瀚一听,脸上浮现出老父亲操心女儿的神情。
鳏夫倒是还好,若是外乡人,岂不是不知道底细?谁知道是什么人?
万一又是个不值得托付的,岂不是误了二娘一生?
正要再问下去,店铺里来了几个客人,忙碌起来。
姚清瀚也没机会多问,只能先去应付客人去了。
温瑶也赶紧从柜台后面进了内堂,去做事了。
…
一天忙下来,日落后,温瑶才离开济世堂。
果然如姚清瀚所说的,这段日子的确是药铺的旺季,忙得不可开交,中途喝口水的空都没有。
本来铺子里还有些事没昨晚,但姚清瀚怜惜温瑶是妇道人家,怕回晚了不好,也就让她早点回村子,明日再来。
温瑶走出苜蓿镇,朝盘山村的方向走去。
从镇上通往村子的这一段路,僻静,狭窄,没什么光亮,就算是白天,也很冷清,没几个路人。
此刻,时值入夜,更是除了温瑶,无一个行人。
一路上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
道旁的几棵柳树槐树枝叶垂下来,还显得鬼影忡忡。
胆小点的人甚至会胆寒。
幸好温瑶前世做医生的,也算是看惯了生死血腥,胆子还算大。
正摸着黑往前走,却听见后面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她快,那脚步也快。
她慢,那脚步也慢下来。
分明是跟着她的。
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她脸色一变,加快脚步,身后那步伐却加快,追上了她,调笑声飘来:
“二娘,跑这么快做什么?”
这声音……
她转身,果然,正是柳顺哥。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小混混模样的青年男子,看来是一道的。
她袖子一滑,指间夹紧了随身携带的银针,冷声:“柳顺哥,我都已经成亲了,你这是干什么?”
“哼,”一提起她赶着成亲的事儿,柳顺哥脸色就很难看,狠狠呸了一口痰,“妈的,你特么为了不嫁给我,随便嫁个不知是什么鬼的外乡人,说出去,老子在本地的脸都不知往哪搁了!现在人家都笑话我,一个当过妾的小娘儿们都瞧不上我,你还叫我怎么在道儿上混?”
“所以你想怎么样。”温瑶声音越发清冷,指间银针亦紧了两分。
柳顺哥分明是来报复自己的。
他这种地痞,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怎样?”柳顺哥哼笑,瞥一眼两个同党,“兄弟,她问我们想怎样。”
两个地痞跟着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明媒正娶你不肯,那就把你绑去给我们柳哥好好暖两天被窝,再放你回去,到时候,再看你那个夫婿还要不要你。”
说着,两人就摩拳擦掌,走上前。
柳顺哥不忘提醒:“兄弟,当心点,别看这小娘儿们看着娇弱,阴招儿还是很多的,我上次刚靠近她,半条腿麻痹了一晚上!”
这提醒晚了些,一人提前上前伸手,准备拽温瑶,只觉手腕一痛,整个人就像被雷电劈中一般,整个人后退了七八步,摔坐在地上,半天都回不来神!
她刺中的正是他手腕上的一处穴位。
这处穴位有让人产生如触电的感觉。
另一个地痞一愣,随即笑起来:“你至于吗?太没用了吧,不过是个小娘们儿!”
那摔坐在地的流浪丢了脸,恼羞成怒:“这娘儿们很有些能耐,不信你自己试试!”
那个地痞这才笑意收起,认真了起来,略有些紧张地看向温瑶。
温瑶也紧了紧眸子,捏紧银针,调匀气息,气沉丹田,马步扎稳。
现代的她作为医生,也很重视锻炼身体,又因为是单身女性,一个人住,为了保障安全,学习过一些自卫术,比如跆拳道、泰拳,还考过了一定级别,甚至还拿过奖项。
对付三个男人,倒也并不算是太难。
地痞趁她不动,扑上来。
她正要应对,却看见一块石头从远处破空而来,仿佛是被人狠狠砸过来,正砸在了那个扑面而来的地痞后脑勺。
那个地痞顿时就白眼一翻,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昏死过去!
温瑶一呆。
柳顺哥和躺在地上还没起来的那个小地痞也傻住!
一抹颀长英挺的身影已大步走到温瑶面前,一身最是寻常的白布粗布衣衫,却挡不住满身的风华,俊美如天人的五官在清冷的月华下,愈发笼罩上一层神秘莫测的光泽,宛如谪仙,此刻看一眼温瑶,冷冷:
“没事吧。”
是……是元谨!
温瑶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等等,难道是……
难道他是来接自己?
也只有这个可能,他现在会出现在这条路上了!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瞳孔睁大:“小心!”
柳顺哥反应过来,已经抽出一把匕首朝元谨冲过来,将刀尖狠狠刺向他的后背。
元谨一双眸子却仍停驻在温瑶身上, 并没转身的意思,更没有闪躲,只在那匕首距离自己两寸不到时,忽的身躯微微一震,袖口一蓬,仿佛被什么身体里发出来的气给振得蓬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