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你怀疑我的能力?”傅磊雨凤眸微潋声音低沉道,时秀软耸了耸肩诚实的点头。
“嗯,我质疑的很明显啊,傅先生可枉为律师了,观察力这么差。”时秀软转了转眼珠调笑道
“不过那傅先生若是真的想报答我的话,下午去店里帮忙带一下班。”
傅磊雨痛快道“好啊。不过忙要帮,碗筷也要刷,你快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时秀软没有想到傅磊雨这么痛快的答应了,本来只是开玩笑的,难不成这年头真的都岁月静好没有纠纷与案件,所以律师都下岗了?
“咳咳,随你吧。”
时秀软走出厨房后,又退了进来“没有工钱。”
傅磊雨利落的洗着碗低头道“管饭就好。”
时秀软轻哼了一声,坐在客厅,听到厨房细微的声音,想起了过往。
时秀软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洒脱的人,拿得起就放得下,可显然她高估自己。阮父出事时,时秀软跟随着舞团在各地巡回演出,几乎不在学校,而那个时候的傅磊雨刚刚开始实习,在各种繁琐复杂的案子中周旋无暇分身。
当知道阮父出事后,时秀软匆忙的赶回家的时候在路上出了车祸,讽刺的是父女俩的抢救室仅有一墙之隔。那晚,时秀软活了下来,可阮父却因发现的时间太晚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而抢救无效死亡。
活下来的时秀软的双腿因为车祸,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医生说虽不妨碍生活,可却无法再进行跳舞。这对时秀软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她坐在病床上不吃不喝,问询赶来的傅磊雨看着毫无生机的时秀软,心痛的抱着时秀软一直说着抱歉。
那时的时秀软沉浸在亲人去世和梦想破灭的双重打击下,整个人的神智都游离在躯壳外,并没有在意傅磊雨的失态,只是感觉脖颈处落下了滚烫的水珠,而那水珠灼痛了自己的心
将阮父安排下葬后,时秀软也在傅磊雨和阮母的悉心照顾下渐渐好转,她也逐渐接受怀了自己不能再跳舞的事实。
看着每日用尽法子逗自己开心的傅磊雨,那时的时秀软坚信着一句谚语,上帝是公平的,他既然给你关了一道门,那么他一定会为你再打开一扇窗。
但事实告诉你,上帝并不是个世事都考虑周全的智者,而是个玩性不减的孩童,他有时不仅会给你关上门,他也会将你的窗户封锁起来。
出院后的时秀软回到家中休养,再一次偶然下,整理阮父旧物的时候,发现了阮父的亲笔信,时秀软才知阮父的死与傅磊雨或许有着直接的关系。
知道这个消息时时秀软整个人垮了,想起在医院失态的傅磊雨,自己的车祸与傅磊雨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对不起?
出于男朋友没有照顾好女朋友的自责?可也不至如此,那时的时秀软更加肯定了阮父的死与傅磊雨有关系。
自己因为这件事失去了父亲和梦想,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傅磊雨,不知道该恨还是该爱,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人生该如何走下去。在家休养的时间里,时秀软想了很多,最终她向学校申请了休学手续。
走的时候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告诉阮母,自己要去散散心,阮母问时秀软要去哪,时秀软不肯说,只是反复称自己要去散心,让阮母不要担心。
阮母看着女儿颓废的模样,不放心的她一人,想跟随着去,时秀软出乎意料的爽快的答应了。可临走前的前一天时秀软又一人偷偷地走,留下了纸条说自己要四处看看,某天想通了或许就回来了,让阮母勿要挂念。
所谓的散心其实更多的是逃避,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只是一直向着北方前行。走走停停,后来时秀软去了很多地方,结识了不同的人,听过了不同人的故事,她看遍落日星河,看遍了世事冷暖,却始终忘不了他。
时秀软自以为时间会抚平一切的伤口,可后来她才知道时间所能粉饰的太平,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伤。真正的伤,哪怕它结痂,可当你碰触时它依然让你痛的不能自已。
时秀软没有当面分手的勇气,就在上飞机前,给傅磊雨发了短信。手机屏幕迅速的亮起不停的震动,时秀软甚至连傅磊雨的回信都不敢看,就急忙将电话卡折断了,匆忙的上了飞机。她怕,她怕自己舍不得,怕自己会溃不成军,更怕自己会心软。
所以她就是一只鸵鸟,坚信看不见就不会有危险,就不会受伤。哪怕鸵鸟最后的结局是壮烈的,可它最起码有过安心。
时秀软这种想法有时连她自己都不耻,可心却得到了短暂的宁静,她就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