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克洛斯正在吃早餐,忽然旅馆大厅的门被人撞开了,罗恩很失礼地跑进来,看到克洛斯以后几步就来到他身边,正要说什么,但发觉大厅里不少人都在瞪着他,他只好凑得更近一些,神色阴郁。
“那个乞丐……真的死了。”
“嗯。”克洛斯只用一个鼻音来回答。虽然在吃饭,他却依然在思索这件案子千丝万缕的线索。
过了一会儿,罗恩的话似乎才到达克洛斯的大脑,他平静地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早上在路边被人发现……有人说昨天他就躺那里了,不过看见的人还以为他在睡觉……”罗恩擦了一把汗。
对于卫兵来说,死了一个乞丐并不是什么大事,他这样的反应完全是因为克洛斯的推测。
“真可怜。”克洛斯叹息一声,然后问:“您应该还没吃早餐吧?”
罗恩还没发出声音,克洛斯却从他的表情得到答案,于是向着柜台的方向说:“麻烦给罗恩先生来一份早餐,记在我的账上。”
吃过早餐以后,罗恩依然跟随克洛斯。不过今天他对克洛斯的态度有了很大改变,不再像是看守,更像助手。
“罗恩先生,请问你们的验尸有结果了吗?”克洛斯问。尽管罗恩的态度有所改变,但要他主动说起卫兵指挥部内部的事情不太可能。
“有结果了,死者死于一种慢性毒药。很普通的毒药,任何地方都可以买到。”
克洛斯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很快,克洛斯与罗恩来到格尔特家门外,热情的面包店老板发现克洛斯以后立刻喊道:“莱恩先生!又来调查格尔特先生的失踪案吗?希望您能尽快找到您的朋友!”
“谢谢。”克洛斯礼貌地回应,然后敲响格尔特加的房门。
门没有锁,有人在家。
很快门打开了,面容憔悴的银锤夫人看到克洛斯时显然非常惊奇,她几乎是尖叫起来:“克洛斯先生!我还以为您一直不回信是有事耽搁了!”
“非常抱歉,临时做出来铁炉堡的决定没有告诉您。夫人,我这次来是希望问您几个问题。”
“您请说。”
“能请您再说说格尔特的那把佩刀吗?”
银锤夫人回过头去,这里正好可以看见书房。书桌角落里,刀架空荡荡的。
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什么,赶忙抱歉地说:“请先进来。”
等到客人坐下后,银锤夫人仔细地回忆,缓慢地说:“那是十六年前吧,我和格尔特结婚不久。他一直很喜欢兵器,而且常常对我说想自己设计一把佩刀……”
“自己设计?”克洛斯赶忙问。
“是的,那把佩刀正是格尔特自己设计的,那段时间每天他回家都会捧着图纸看很久,他说要设计一把与众不同的佩刀。”
克洛斯回忆佩刀的形状,的确与矮人的兵器风格有很大差异。
“后来,他把图纸交给一位铁匠大师,佩刀打造出来以后他非常喜欢,还自己做了刀鞘和刀架。嗯,就是这些了。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么他的图纸呢?”克洛斯问。
银锤夫人低下头仔细回忆,但眉头渐渐皱起来,“时间过去太久,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我只记得他拿到佩刀那天回家时很兴奋,至于图纸……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罗恩这时说:“刀已经做出来了,图纸也没用了吧?”
克洛斯点头。如果格尔特真的没有带图纸回来,那么估计是留在铁匠那里了吧。
告别银锤夫人之后,克洛斯按照她所说的地址去了那家位于大锻炉西边的铁匠铺。这一条街有大大小小的铁匠铺几十家,不过有罗恩作向导,克洛斯很快就找到了银锤夫人说的那一家。
克洛斯正要走进去,罗恩却叫住他:“莱恩先生,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怎么了?”克洛斯停住脚步。
“你不是在调查贝特沃克被毒死的案子吗?就算你想找到格尔特,但是我觉得现在你做的事情跟案件无关。”
“相信我,有关联的。”克洛斯没有作更多解释,走进店门。
铁匠铺里有两个人正在忙碌,一个很健壮的矮人,脑袋上没有一根头发,火红的胡须扎成两个辫子。另一个看样子是学徒,一个人类小伙子。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矮人一边观察熔炉里的火焰一边问,连看也不看来人。
“您好,能问您一个问题吗?请问您认识十六年前在这里工作的铁匠大师吗?”克洛斯问。
对方似乎认为克洛斯的问题很荒谬,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叫什么名字?”
“抱歉,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帮不了你。我两年前才接下这家铁匠铺,前面换了多少主人我也不知道。”
克洛斯只好失望地离开。
克洛斯不对这件事情做解释,罗恩显然很警惕,趁与克洛斯分开不长的时间便报告了他的队长。
很快,克洛斯被科曼队长的人请到了卫兵指挥部。
科曼的脸色不太好看,开门见山地说:“克洛斯先生,我不管你在做什么,也不管你有多大的能力,我们有过协议,你不可以隐瞒任何你知道的东西!”
克洛斯掏出笔记本撕下一张纸,然后快速在上面写着什么,嘴上却说:“科曼队长,我没有忘记我们的协议,而且我也没有隐瞒什么。调查格尔特的那把佩刀,只是我觉得奇怪,为什么格尔特失踪了几天之后那把刀会忽然失踪?”
“那你调查到了什么?”
“抱歉,什么也没有。”
“如果你还要继续隐瞒,我会……”科曼的话忽然断了,他的脸色变得非常奇怪。
克洛斯赶忙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科曼才继续吼出来:“如果你不想在地牢里过下半辈子,就给我好好合作!”
“我一直在与您合作。”克洛斯说完叹息一声。
“好了,我不想听你解释,你走吧!”
克洛斯走出办公室,罗恩正站在门外等候。
科曼听到两人的脚步声走远了,才慢慢把手心里皱巴巴的纸打开,又一次看上面的字。
“这里不方便多说,您的手下有问题!”
科曼皱起皱眉,不禁要费力地去猜测克洛斯究竟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