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她身边的粗使丫鬟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母亲身边最信任的婆子倒在地上,一根木簪插在她的喉口,叶沁馨气的一阵颤抖,指着苏鸯道:“你……你偷了我的东西不说,还在这里随意杀人?”
苏鸯微笑颔首,从容的笑道:“怎么?家奴以下犯上,甚至要伤及主子性命,不可杀?”
“怎么了?”丞相的正室柳氏被丫鬟搀扶着从门外走进来,见了此时场景,皱着眉道“叶绾莹,平常也就罢了,明天就是你姐姐出嫁之日,你不但偷了你姐姐的头面,还弄出人命!来人,给我拿下!”
身后跟着的一群侍卫,冲上前来,侍卫的武力值自然无法和家奴相比,苏鸯可以撑着一身破败的身体拼了命造成一击必杀的假象,但气力已经耗尽,现在站在这不过是强弩之末了。
一番激烈缠斗后,她一身血衣,被侍卫押着站在原地,嘲讽的笑了笑:“我倒是不知,家奴欲伤主子性命,我不过是为自保而已,又有何错?况且,我并没有偷姐姐的头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鸯不卑不亢、云淡风轻的态度让柳氏和叶沁馨内心颇为不快,柳氏更是两三步走上前啪啪甩了苏鸯两巴掌,苏鸯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你个小贱蹄子,死到临头还嘴硬。”
苏鸯缓缓抬起了被打歪的头,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目光不偏不倚看的柳氏心头一颤。
这时,正好官差来了,叶沁馨在门口一脸无辜的对着为首的官差说了几句什么,又笑了笑,轻轻颔了颔首,和那为首的官差一起走了进来。
“叶绾莹,你偷我头面在先,出手无故杀人在后,如今更是冥顽不灵,我们只能把你交给官府处理了,你是不是被冤枉的,相信刚正不阿的府衙大人一定有所评判。”叶沁馨上前扶着柳氏的胳膊,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
两个官差们走上前来,将苏鸯押着。
走过叶沁馨身边时,苏鸯停住了脚步,含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叶沁馨,你做的那些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放心,我会回来的。”
说完便被官差强行押走了。
一路上苏鸯不卑不亢,进入阴暗的大牢后,苏鸯明显感觉大牢里阴风阵阵,走廊两边林列着的各种各样的刑具,有囚犯在两边的隔间里遭受不堪入目毒打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刑具的伺候,呻吟喊冤生此起彼伏。
官差走在前面,听着这些呻吟声,笑吟吟的勾起嘴角。
这大户人家的小姐见到这场面,应该吓得腿软了吧,这么一个漂亮的人儿今晚就要香消玉殒在这咯。
想着想着,喜滋滋的回头想看看如今“叶绾莹”的模样,却是愣了一愣。
苏鸯目光平淡,步履丝毫不乱,没有一点受惊的模样。
关进牢房没多久,牢房的人就送来了饭食,三菜一汤,丰盛的过了头。
“这是何意?”苏鸯也不起身,只是抬头问来的狱卒。
狱卒一脸尖酸刻薄相,不耐烦的回答道:“你吃不吃!”
苏鸯站起身,走上前去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在鼻尖闻了闻,嘴角微微勾起,然后丝毫不迟疑的把菜放入的嘴里慢慢咀嚼。
忽然,她瞪大了眼睛,直直的倒在大牢铺满干草的地上。
那位送饭来的狱卒见了这一幕,目光没有丝毫的惊讶,而是伸头细看了片刻,随即打开牢房蹲了下来,手指伸向苏鸯的鼻息。
就在此刻,原本已经倒下的苏鸯忽然暴起,将狱卒压在地上,手死死扣着狱卒的脖子。
苏鸯呸的一声吐掉嘴里哥哥吃下去的菜,气息微喘,缓缓道:“你们想私自处死我,嗯?”说着,手上力道加重,将狱卒憋得满脸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被你们一路押来的时候,好像走的是一条小路,进牢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登记……”她对着狱卒笑了笑,“若是我在这大牢里死了,怕也不会有人知道,你说是不是?”说完,松了松手上的力。
得到新鲜空气的狱卒剧烈咳嗽着,惊恐的说道:“咳咳……你在说咳咳……说什么,小的……小的不知道,咳咳,饭食都是牢里准备的,和小的无关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苏鸯目光一寒,手紧紧扣住狱卒的脖颈:“带我去见你们府衙”。
狱卒被掐的满脸通红,呜呜啊啊的说不出话,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苏鸯这才松了手:“别耍花样,我能制服你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若是敢不老实,就算到时我双拳难敌四手,也绝对会让你身首异处。”
苏鸯押着狱卒被带到了府衙大人面前。府衙长了一脸能挤死苍蝇的褶子,见了苏鸯曼妙的身姿更是眼中露出精光。
心想横竖这小美人都是一死,不如死前好好玩她一玩,反正这种事自己以前也没少干。
想着,府衙隐了面上淫邪的笑容,一脸正色斥道:“你不在牢房待着,押着我的狱卒前来,是何意啊?”
“刘大人,小女子并无别的冒犯之意,可我竟不知,牢饭竟是要用七绝毒当调味料的。”苏鸯说着好整以暇的坐在了府衙的对面,“莫不是,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这大牢里,人不知鬼不觉的把我做掉?”
“你这贱人,竟然质疑我瞒上私自处理刑犯?”府衙拍桌而起,“来人,给我把这贱女拖下去,好好尝几件我这大牢中的刑具!”
“唉,别急啊大人。”苏鸯止住了想要上前制她的狱卒。
“被我说中了吗,刘大人?”苏鸯掩面低笑,“刘大人又何必这么紧张,都是些琐碎小事,别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她撑着桌子,身体前倾,耳边一缕青丝垂荡在锁骨处,星眸璀璨,但此刻她说的话却让刘府衙冷汗直冒:“听说,慕容晔与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你当真以为,我一个丞相府的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当真以为,我手无寸铁,没有自己的势力?”
说着,靠近了刘府衙,笑着低声说了什么,刘府衙却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的!”
苏鸯声音放低:“你且试试,今日我若是在这大牢中不明不白的死了,我的势力会不会把你是太子党的事情捅出去。”
言毕,她拉开了距离:“相信孰重孰轻,大人自然自有判断。”
刘府衙冷汗直冒,如今新皇登基,正是清扫余孽的时候,这位刚上位的新皇杀伐果断,万一此事被捅出去,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而叶沁馨给的好处,自然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
他斟酌着看了看神态自若理着袖子的“叶绾莹”,看起来不像诈他的……
可刘府衙还真就错了,苏鸯如今是丞相府最懦弱的小姐,十二岁回丞相府以来更是日日被欺负,哪里来的自己的势力,可真真就是这一副真真假假的态度,让刘府衙摸不着头脑。
他也根本不敢赌叶绾莹手中到底有没有证据,他明白,哪怕是捕风捉影,按当今圣上嗜杀成性宁可错杀一万不放过一人的秉性,自己也怕是凶多吉少。
略一斟酌,刘府衙立即唤来狱卒,让苏鸯吃好喝好,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亲自送苏鸯出了大牢。
苏鸯出大牢的时候,已经是卯时三刻,天已经渐渐显出鱼肚白。
她握了握手中从大牢拿的匕首,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叶沁馨,我来了,你可准备好迎接我的复仇?
走过长街,两个正在买菜的妇女边走边唠。
“今天啊,丞相府大小姐嫁入皇宫的日子呢!”
“唉,你咋知道的,我怎么啥都没听说。”
“嘘,我家那口子告诉我的,他是这次迎亲的士兵之一。”
“皇上娶丞相的女儿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个人知道啊。”
“谁知道呢……”
苏鸯听完,沉吟了半刻,心下已有了打算,丝毫不犹豫的直奔丞相府叶沁馨的闺房。
天还阴暗着,她轻巧的翻过院墙,凭着脑海中的记忆藏于视野盲区躲过丞相府内的巡逻的侍卫。
一路上没被任何人发现,她顺利的来到了叶沁馨的闺房,看了看四下无人,伸手推开了房门闪身而入。
叶沁馨背对着她坐在梳妆台前,身边的两个喜婆正喜笑颜开的一边帮她摆弄着发饰一边对她说着恭维祝福的话。
叶沁馨垂着头,笑容满面,听见开门的声音头也不回的说:“青环,过来帮我梳妆。”
苏鸯不动声色的走走过去,随后一个手刀劈了过去,那两个婆子应声倒地,发出咚的一声,
叶沁馨还没反应过来,就透过铜镜看到黑色的夜行衣袖子,猛地一回头,“叶绾莹”那张脸映入眼帘,惊恐的张口就想大叫,却被不知什么时候抵在脖颈处的匕首吓得不敢出声。
苏鸯笑的灿烂:“昨晚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