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霜饿得两眼发黑,可她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麻溜的抓了曲曲菜三下五除二的剁吧好了,丢到桶里。猪吃的跟鸡一样,只是鸡拌的是半干的食,猪则是流质的,管个水饱。
兑了整整一桶水,赵玉霜提的非常吃力,可后面的土匪鸡已经有了蠢蠢欲动趋势,随时都可能会撵过来。
她一路小跑着冲到了窝棚边,打开了栅栏,看准位置,放下桶就跑。
猪是拴在木桩上的,毕竟只是个简易的窝棚,要是不拴根本就关不住。毁了窝棚事小,要是跑没了,那就等于是要了李翠兰的命了。
赵玉霜刚带上门,挥散去母猪饿狼般冲向她的阴影,心头一松,两眼一抹黑就倒了下去。
这要是按照以往她看的电视剧或者是小说的情节走,她都这样了,再睁眼怎么着也该是在床上了吧!
可偏偏她睁开眼还在原地,连个窝都没有挪,土匪鸡们正围着她,啄食她身上溅到的猪食。
赵玉霜心中千头万绪,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可是她还是不忍住了,哭有什么用?要是让李翠兰看见了又该骂她没用了,还不如耐着性子打好手里的烂牌。
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赵玉霜去洗了洗手,水脏的她根本不敢往脸上捧,所以她干脆脸也不洗了,直接就把水给倒了。
所谓的干净也是得讲究条件的,像她根本就已经顾不上了!
这才一个早上她就体会到了人生的艰辛,哪怕她有三十岁的心智,可屈就在这小小的身体里,普通的事她要用两倍的力气才能做到。
在这个地方,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不用刷牙的,因为买牙刷是要花钱的,周家这一年里好不容易盖了这两件土坯房,捯饬出个家的样子,是一分闲钱都没有,能省的都省了。
但偏偏周丰源是个例外,自从上了学堂之后还是有了一把自己的牙刷,哪怕他有时候根本想不起来刷,又或者是懒得刷,但是他那把牙刷谁也不敢动!
赵玉霜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周立志两口子已经磨好了镰刀,正准备下地去,周丰源是抓了青布头缝的书包朝着学堂的方向一溜烟的就跑不见了。
那动作快的让赵玉霜甚至怀疑他是在躲自己。
只剩个周丰林还坐在桌子边,像是在等她吃饭。
赵玉霜掀开锅,里面已经见底了,她没有用勺子,而是用锅铲铲起粘在锅上的糊糊,连同锅底的一点点粥,勉强凑了个大半碗。
就着锅她就喝干了碗里的稀的,然后才到桌边坐下,把咸菜碗里仅剩的一点带咸味的卤水倒进了自己的粥里,用筷子和了和,冷冰冰的三两口倒进了肚子里。
看着一桌子的空碗,想着还有一堆做不完的家务,赵玉霜的心里不禁又泛起了酸,连个锅底饭都不给吃饱,哪有力气干活?
“媳妇,这个给你。”周丰林从袖子口袋掏出了一截红薯,递给赵玉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