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微博的许墨发现顾南知发来的信息。

“明天陪周老他们去进香。九点我来接你。“

“穿的舒服些，别穿高跟鞋。”

顾南知一向是时间观念极强的人，这点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所以第二天早上九点许墨已经在约定的地点等他了。

“上来吧。”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许墨身边，车窗摇下来是顾南知，于是便坐了进去，余光看了眼开车的是顾南知的助理小周。

车里很安静，顾南知靠着座椅闭目没有说话，倒是他的助理小周笑着说道：许姐，好久不见啦。“

她也笑答，“是呢，有一段时间也看见你了。”小周一毕业就跟着顾南知已经有些年头了，跟她差不多年纪，却总喜欢叫她许姐，以前总是纠正他，后来慢慢的也懒的管了。

小周从前排略扭头看了下似乎在睡觉的顾南知，小声解释”许姐，顾总这几天回江州，公司的事情不能耽误所以都没怎么休息。”

许墨点点头，轻声说，“让他睡会儿吧。”看眼下都淡淡的青色，一看就睡眠不够的样子，他似乎又清减了。

“小周，路上看到有花店停一下，我去买束花。”她的声音很小怕扰了他。

“是给周老吗？顾总已经预定过了，一会儿到了我去拿，许姐你放心礼物顾总都准备了。”

她怔了怔，点头，确实，这的确是他的作风，周到，细致，把事情永远都考虑在前面。

取了花和礼物放在一起，车子渐渐驶出城，景色变得开阔，他们到达寺庙时周老和夫人已经在庙堂里听经了。

和尚盘腿坐在垫子上，默默的诵经，香台上的木鱼一下一下的敲着，他们轻声进去挑了最后面的位置，安静的跪在蒲团上，深怕扰了这梵音。

油灯的光在闪烁，梵音让人趋于宁静，抬起头，看着慈目的佛像，许墨虔诚的双手合十，对着佛祖跪拜。

觉得膝盖微微发疼，欲以起身动作却因痛感有些力不从心，修长的手扶着她的手臂，将她带起，“怎么了？”

“昨天送蔓蔓她们回去，你也知道所谓”烂醉如泥”，没扶住就摔了。”她已被他带出殿外。

她看着他躇眉，“没事啦，蔓蔓摔的更惨，估计一会儿该鬼哭狼嚎了。”

两人漫步在寺庙中，走到另一处殿门前，“进去吗？我记得你一直都信佛。”

对于宗教、信仰她不管是否相信一直都是绝对尊重的。直到有一次陪着她们三个去庙里上香，看到佛祖的那刻，突然没由来的热泪盈眶，跪在佛前久久不能平静，倒是把她们三个吓得不轻，连连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却只是哭着摇头说不出话。

庙里的僧人看到这情景说她是和佛祖有缘，临了送她一句“缘浅便离，缘深则聚，执着为苦，放下为乐。”

大概是在那次后她开始信佛的吧，倒也没有刻意为之，总觉得够虔诚就足矣。

她摇头，今日的膝盖不适宜跪拜，“去那边上柱香吧。”她指了指殿前供香客上香的青铜香炉。

请了三支香，在火烛边点燃，香过于胸，正对佛祖，举香过额，闭目默念，鞠躬作礼，左手持香插入炉中，双手合十半拜。

她放下合十的双手，一寸光阴里，香火不灭，梵音不绝，佛像似乎含着笑，不远处的他逆光静立不语，内心变得沉静淡然。

浮生流年一场，时光苍茫染风霜，几轮变换，几季轮回，回首那时少年依是当年模样。

顾南知察觉她的失神，走过来，“在和佛祖心灵交流？”

“和佛祖说你坏话。”

“你说的还少？看你这么虔诚以为你请愿呢。”

她轻楞，笑的很淡，“顾南知，我又该求什么呢？求而不得往往不可求。”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许墨，你信佛又悟出多少了呢？”

他转身走到围栏边望着山下的风景，泛黄的银杏叶飘落，繁华物尽，已逐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