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芝当然不能让她进屋,当即步伐一迈,和赵氏并肩站着,两人顿时犹如两尊门神,牢牢守着门口。
“滚你的犊子!”赵氏伸手猛地往前一推,一把将李寡妇推攘倒退。
李寡妇铆足了劲儿撞来,顾芝芝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表面上看是在将她往外推,实际上暗暗用劲在她腋下肉拧了一把。
“哎哟!”李寡妇吃痛,抱着手臂龇牙咧嘴。
顾芝芝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嗅了嗅,忽的转头问赵氏,道:
“娘,您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好骚啊……”
赵氏表情一愣,随即也学着顾芝芝嗅了嗅,“闻见了闻见了,好像是一股骚狐狸精的味道,又骚又臭,从哪传来的呢?”
忽然,她猛地一拍手掌:恍然大悟叫道:“哎呀,原来是从那天杀的李寡妇身上飘出来的啊!”
说着,她赶紧用手指堵住鼻子,皱着眉头作憋气状,表情十分嫌恶。
话音落下,院外面立刻有一个老奶奶,也赶紧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大嗓门应和赵氏的话:
“老婆子我也闻见了,那股子狐媚子味真重,李寡妇,你好骚啊!”
见状,又有村妇吃吃的笑,诙谐道:
“大伙儿可要把自家汉子看好喽,回家记得闻闻男人身上有没有沾上狐骚味儿,别被狐狸精眨个眼就勾去了魂……”
那两个村民一唱一和的,语气动作风趣诙谐,霎时间惹得围观的村民一阵哈哈大笑,看向李寡妇的目光都变得更加鄙夷和蔑视。
李寡妇脸色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她年纪比赵氏约莫年轻四五岁,如果忽视她那长得过于肥厚的嘴唇,和生了孩子后发福的身材,她模样也算周正的,特别是一双桃花眼,出挑好看,此时被村民们配合着赵氏这样奚落羞辱,就像生生挨了几个大耳刮子一样。
她气得浑身发抖,看向赵氏和顾芝芝的目光,瞬间添了几分阴狠恶毒,朝空啐了一口唾沫后,泼骂道:
“我呸,赵荷花,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无论你怎么嫉妒跳脚,也生不出儿子,顾家都休了你了,你还不夹着尾巴滚回娘家去,非要死乞白赖占着我的房子不走,你一个下堂弃妇,这辈子也就只有一个赔钱货女儿了,老了死在炕上都没人收尸,死后没有儿子给你送终,我要是你哟,我干脆直接跳河死了算了……”
李寡妇一边骂着,一边用食指在脸颊上狠刮了几下,表情嘲讽,等着看赵氏气急败坏的模样。
这是她的杀手锏,每次骂这些话,赵氏就气得语无伦次,这时候,她心情就畅快无比!
果然,李寡妇的骂声刚落,赵氏就气得语塞,眼底气得微微泛出一层泪光,咬牙切齿的,极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顾芝芝脸色一沉,知道这是戳中赵氏痛穴了。
这时代重男轻女,对女人尤其刻薄,动不动就诟骂责怪女人,生不出孩子全怪女人,只生女孩也怪女人,无论怎样,被诟病得最多的往往都是女人,就连亡国,也要骂一句女人是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