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队长继续说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池小叶正在救人,那旁边就是一条河,池妙言不会游泳,溺水了。”
赵周韩又吃了一惊,“人是池小叶救的?”
“是,没错,当时沈磊被打趴了,另几个人都是旱鸭子,光在岸上喊救命,就是不敢下去救,是池小叶下去救的。”冯队长回忆道,“那个坡很斜,又暗,不会游泳的人根本不敢下去。我们赶到的时候,池小叶拽着池妙言在水里扑腾,要没有她,池妙言早沉下去了。池妙言救上岸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做了一些急救措施,也没醒。唉,才36岁,自作孽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抢救回来。”
听着冯队长的描述,赵周韩不由得冒出了一头的冷汗,论体型,两个池小叶抵一个池妙言,池小叶又喝了酒,黑漆漆的下水去救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这是需要胆量和勇气的。
他低头再看看这个不省人事的傻缺,喝成这样,还敢下水救人?
“赵大队,你既然来了,那池小叶就交给你了,我去沈磊那边看看,在外伤科,伤得不轻。唉,这个小伙子也够可以了,一个人帮池小叶挡了所有的拳头。”
赵周韩目送冯队长急匆匆的背影,再回过头来看池小叶,池小叶已经歪头斜脑地睡着了。
他真是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欣慰。
头顶刚好是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池小叶睡着了,缩着身子,拽着他的外套,露在外面的双腿上全是鸡皮疙瘩,她很冷,冷得瑟瑟发抖。
赵周韩蹲下来,拍拍她的脸,“池小叶?池小叶?”
池小叶费劲地撑了撑眼皮,没撑起来。
他唯有叹气,二话不说,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池小叶只感觉自己身边忽然多了一个火炉,好温暖,好舒服,她非但没有抗拒,还伸着手圈住了他,圈得很紧很紧。
夜已深,马路上依稀驶过几辆夜行赶路的车,路灯像守卫疆土的战士,无论世事变迁,它都默默无闻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保护一方平安。
怕她着凉,车里没开空调,高温天的夜晚,没开空调,那就热了。
这车里的后座,又闷又热又颠,池小叶的脑袋越发的晕,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然后突然一下睁大,“啊!”她惊得弹坐起来,双手胡乱地甩打着,“这哪啊?……什么人……走开……”
“是我,坐好。”赵周韩专心开车,余光透着极大的不满。
她跟沈磊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作为她法律上的配偶,他相当的不满。
听到声音,池小叶猛然地要从后座钻到前面来。
“坐好,坐回去……你在干什么?!池小叶!”
赵周韩的暴怒也阻止不了她的前进,她又跟逃命似的从后座钻到了副驾驶。
“你有病啊!”
谁知,池小叶的反呛声完全盖过了他的声音,“你才有病,我说了我不喜欢你的车,更不喜欢你车的副驾驶,干嘛把我放后座?!”
“你……”
“别以为我喝多了你就可以随意处置我,我池小叶不喜欢的,谁都别逼我做!!”
“还有,我再重申一遍,我不喜欢你的车,我讨厌这辆车,最最最讨厌这车的后座,听见了吗?!”
赵周韩都插不上话,被气笑了,“呵,开始耍酒疯了是吧?!”
池小叶脑袋往旁边一撇,寻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眼睛又开始茫了,“嗝”的一声,她打了一个饱嗝,胃里酒气上扬,臭得她连连作呕。
“喂喂喂,敢吐车里,我让你吃回去。”
或许是他的警告起了作用吧,亦或许是酒精的后劲还没有过去,池小叶安静了下来,没吭声,没睁眼,也没有张嘴,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副驾驶里,昏睡不醒。
终于回到了公寓,看着这个脏乱不堪的小女人,赵周韩简直太头痛了。
她身上很臭,不止酒精味,还有一股馊臭味,夏天河水容易发臭,她现在身上就是一股臭河水和臭汗水混合发酵的味道。
他极不情愿地把她从副驾驶挖起来,一把扛在了肩上。
“呕……”上肩的刹那,她一阵作呕,“呕,呕……”
这个声音让赵周韩背脊发毛,立刻将她放了下来,“池小叶,喂,你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
池小叶根本站不住,两条腿跟没有骨头似的,他一放手,她就顺着他的身体瘫滑下去了。
赵周韩咬牙唤她,“池小叶!”
他无奈地拉住她,双手穿过她的胳膊窝,像抱起小孩举高高一样,将她支撑起来。
“池小叶,醒了没有?”
“嗯?……嗯!……”池小叶眼睛睁开一条缝,突然张大嘴巴朝他吐气,“哈……臭不臭?”
“……”屏住呼吸都没来得及啊。
“你闻闻看,臭不臭嘛?”
赵周韩咬牙切齿道:“你说呢?”
池小叶圈住他的脖子,撒娇地摇着他,还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嗲声嗲气地说道:“嘻嘻嘻,我这么臭,你还愿意抱我,你真是一个好人嘤嘤嘤。”
这谁受得了?!赵周韩有点懵,池小叶远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单薄,该有的全都有,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她那双又细又直的大白腿就明目张胆地勾了他一整个晚上。
现在,她紧贴着自己,是紧贴着啊,他明显感觉到两团柔软正在磨他。
他好歹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哪能受得了这种迎面暴击?!
“呕……”
一个作呕声打破了赵周韩所有的欲望,他冷静下来,不断压抑,不断克制,然后连拖半带地将她带回了公寓。
“忍着点,马上到!”
眼见她一下一下干呕,赵周韩真是又气又急,“喂,千万忍住,吐了我可不管你。”
进门,直冲洗手间,“呕……呕……”池小叶抱着马桶一顿狂吐。
赵周韩一直在门外等着,眉头紧蹙,表情嫌弃,如果可以,他连呼吸都不想,太特么的臭了。
女人可怕,喝醉酒的女人,太可怕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声音了,他推门进去,眼前的情景让他终身难忘,明明马桶就在那里,可池小叶却吐了一地,那满地的暗红色液体,像一滩血,她人就躺倒在血泊里。
疯了吗这是?你这是往哪儿吐?能不能对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