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清还没来得及辩解,就听见隔壁三两句嘲讽声。
“古家那个废物大小姐已经死了,过几天就下葬了,要我说,这样的废物死了直接埋了就是,何必放在家中惹人晦气。”
“哈哈,方兄说的是,那个废物大小姐,干啥啥不行,简直给古府的姑娘家丢脸,看看她妹妹古月琦,人不仅美貌如花,还很有才华,古月清那样的丑八怪,给她妹妹提鞋都不配。”
隔壁包间里传来的嬉笑声都是属于男子的,听着这不太爽朗的声音,也能猜出来年纪都在十七八左右。
这一捧一踩的伎俩在京城也不少见,可这背地里说人坏话,还被正主听见的,尊君墨还是头一次见。
想着古文源对外声称古月清已经死了的消息,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听见了?”
古月清神色漠然的撇了一眼尊君墨。
这男人只差把“我等着看好戏”的六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半响,缓慢的吐出三个字来,“你很闲?”
尊君墨不气反笑:“有点。”
看着一桌子的残渣剩饭,古月清挑了挑眉,语气有些轻浮,“闲的话就先去把账结了。”
“花了钱,想看戏都不行?”
古月清斜视了他一眼,毫不掩藏的鄙视,直接起身清大摇大摆的走在包厢外,到了柜台前,大手一挥:“掌柜的,二楼天字二号结账。”
掌柜的一听,找出对应的账单,手快速的在算盘上拨动着,几息的时间,抬头道:“客观,共计二百五十二两银子,那二两就不要了,给个二百五就行。”
古月清听后非常生气,她是因为花费了二百五十二两生气的吗?她是为了那二两银子生气的。
手掌一拍,震动整张桌子,“你才二百五,你全家都二百五,你瞧不起谁呢?你看我们两一人就值一两银子吗?”
掌柜的被吓得抖了抖。
尊君墨微不可见的扯着嘴角。
他说他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人相信吗?
“那二两不给你们便宜了?”掌柜的颤颤巍巍的问道。
古月清皱皱眉,冲着尊君墨招招手,“过来,付钱。”
理所应当的非常自然。
尊君墨安静的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掌柜的,一脸严峻,“不用找了。”
楼上突然传来嘈杂声,几名男子醉如烂泥一般从楼上晃晃悠悠的下来了,脚落在木阶上发出“踏踏”的声音,非常的刺耳。
“古月清那个废物死得其所,万一没死,就会参加玄王选妃,她去就等于活活浪费这个机会,这么好的机会就应该给古月琦。”
青衣男子半个身子挂在狐朋狗友身上,嘴上还不停的叨叨。
另一个霁色长袍的男子双颊绯红,手指着空气骂骂咧咧,“她这个废物有什么好的,好意思去参加玄王选妃吗?她去了,玄王能看得上她吗?真是自取其辱。”
旁边的酒客忍不住嘟囔一句,“这些人的品行不端,这古家的大小姐人都已经死了,他们还能出此狂言,真是家门不幸。”
“你这老不死的,你说什么呢?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青衣男子一脚踹了过去,踹翻了酒桌,这群酒客刚想上去劝说,青衣男子的跟随着耀武扬威道:“这可是方家的四少爷……”
“走吧。”
古月清不管身后有多吵闹,她回头看了尊君墨一眼。
尊君墨一愣,他还以为她会出手呢!
心里面有点小失落,“你不帮忙?”
古月清没回答,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双筷子,听着身后的人开始炫耀着男人的爹是国子监祭酒,她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将筷子扔向了最猖狂的两个人的膝盖处。
筷子狠狠的打在男人的膝盖上,男人疼的下意识跪了下来,捂着膝盖叫爹叫娘,“哪个龟孙子暗算老子,赶紧站出来。”
古月清又回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某男,语气有些嫌弃,“还不走?”
尊君墨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嫌弃,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嫌弃,还是跟了上去。
“你刚才不是准备看戏吗?最后怎么又出手了?”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也猜不中她在想什么。
古月清语气沉稳,“你眼睛不好,还喜欢胡乱揣测,这是病,你得治。”
尊君墨并没生气,反而挑眉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国子监祭酒的孙子。”古月清一本正经。
“咳。”尊君墨原本想压住自己的笑声,结果失败了,最后忍俊不禁道:“埋汰人也不是你这般埋汰的。”
“还有,你刚才那般出手,也不怕人直接发现你,你脱身都难。”
古月清立着身子,柳眉一竖,“这不是还有你吗?我身边还有一个戴着面具不知身份的男人,别人怎么可能会把凶手和我这个弱女子想到一块去?”
“你说是不是?”古月清意味深长的看着男人。
尊君墨深吸一口气,心里面久久不能平静。
感情这丫头从一开始动手的时候都已经把他算计了。
“鬼机灵。”
尊君墨吐出三个字,默默的跟着古月清的身后回家了。
路上,古月清还是有些捉摸不透男人的性格,飞奔在屋檐上面的时候,总会回头看男人两眼,无论她多么快,他总是和她保持一米的距离。
尊君墨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女人的记忆那么好,从他在郊区的房子都能找到京城,还能摸回来。
两人落在院子里,黑衣人看着尊君墨和古月清一前一后的落下,大吃一惊,一个个赶紧上前行礼。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尊君墨无所谓的挥了挥手,“今日之后和你们无关,从今天开始,不用再看管了。”
古月清对尊君墨说的话很满意,微微勾了勾嘴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要不要进去坐一坐?”
尊君墨抬头看了一眼黑不溜秋的天空,脸色一黑,“你这一个女儿家的,竟然邀请陌生男子进入自己的闺房,是不是有点不知羞耻。”
语气平平淡淡,听起来很是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