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白狭长的眸子渗出阴冷,一把抓住池盈初的手,猛地拉向自己:“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她此刻真是百口莫辩,方才还不是这样啊,怎么陆元白一过来,她就成了幕后真凶?
“我,”池盈初看到春芝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心底拔凉拔凉的,“我要说不是自己做的,王爷可信?”
她记得自己也没得罪春芝,虽然先前与赵离鹊有些过节,但最近两人来往亲密,关系理应有所改善才是。
那又是谁指使丫鬟如此说的,陆元白还是赵离鹊?
“本王只看证据说话。”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要是池盈初找不出证据,陆元白就会把她当做凶手处置。
想她在王府保命都来不及,还要费尽心思替人获宠,早知道就不蹚这浑水了!
“那王爷也没证据证明和我有关!”
“若你是清白的,这里十几双眼睛,怎的没一个为你说话?”陆元白一句话噎的她没了话说。
难道她要说是自己位份太低,连吓人吗都不把她当回事,她才被人肆意陷害欺凌么?
池盈初深呼吸一口气,使自己心态冷静下来:“请王爷给我几天时间,我必定找出真凶。”
“具体是几天?”陆元白朝里屋看了一眼,“可别等你查出来,人都没了。”
她现在是一头雾水,还真说不出来具体时间,陆元白嘴角一扯:“那我不妨替你决定,后天我要看到结果,不然你依法处置。”
那她就只剩下明天一天的时间!
“嗯。”陆元白转身要走,赵离鹊像是鼓足极大的勇气站出来。
“王爷要罚就罚我吧,人是我不小心打的,她只是为了帮我,妾身不会为她说谎。”
陆元白若有所思的回头看她一眼,池盈初也没想到她肯为自己说话,心底瞬间轻松不少。
只是看他这幅神情,并不大相信,赵离鹊还想再解释,就听见他沉声道:“罢了,你们两个一起查,查不出来就都得受罚。”
“多谢王爷!”赵离鹊面上一喜。
待陆元白离开之后,两人又将昨夜的情况一一细问,都说那丫鬟症状发作前没什么异常。
“我的丫鬟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不要怪她,若是用的上我帮忙,尽管来找。”
“可以,但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有下次。”池盈初不是同情心泛滥的烂好人,是好是坏她分的清楚。
别人都要害她了,还不许她计较,这是何道理?
现在细想丫鬟那番话,兴许不是赵离鹊的意思,不然她没必要多此一举站出来澄清。
“该请的大夫还是要请,你出入比我方便,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做,我方才问过那些下人,她身体一向好好的,前些时日莫名其妙病过一场。”
“所以你要找靠谱的大夫检查仔细,不要告诉别人,即便是有情况,也只能我们两个谈……”
池盈初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句,赵离鹊听的豁然开朗,连声答应:“好。”
两人离开后回到各自住的屋子,春芝怕她问起方才的事情,直接跪下请罪:“婢子当时只想帮小姐撇清关系,并没想到那么多,所以才擅自做主。”
赵离鹊冷冷朝她看一眼,脸上竟没有发怒的意思:“起来,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会怪你。”
春芝这才敢起身,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她的神色,小心试探道:“其实王爷当时已经怀疑她,小姐不为她说话,她也怪不到小姐身上……”
“不知道怎的,我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王爷待她好像不一样的。”
赵离鹊一手撑着头叹息,要找靠谱的大夫,那就只能借助母家的势力。
“我待会儿写一封书信,你想办法送到爹爹手上。”
“是。”丫鬟答完要退出去,被她从身后喊住。
“前些时日我一气之下打了你,是因为我把你当做身边最亲近的人,这王府有多少人盼着我失势,今日之事未必是意外,我和楚亦妙合作不一定长久,能信的也只有你。”
赵离鹊拿出白玉膏,拉回她的手臂将衣袖往上推:“这药消除淤青是最好的,你的伤……”
“小姐!”春芝来不及阻止,眼底有些心虚的神色。
两条手臂上大部分青紫的痕迹已经消了,只剩下几小块通红,两道伤口已经结痂,若非不是上过药,不可能好的这么快。
赵离鹊抓住她的力道收紧,鼻尖凑近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是不是你自己上过药了,谁给你的?”
春芝见她放了手,仍不敢将衣袖放回去,只是低下头:“我,我托人去外面买的药。”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出去吧。”
赵离鹊这样说,春芝才快速出了屋子,她心中并非没有半点疑心,能在短时间达到这种药效的,价钱肯定昂贵,那她是哪里来的银子?
可春芝是自己出嫁带过来的,她不相信她会背叛自己。
池盈初对王府布置还不完全清楚,那就只能去下人中打听,竟问到那丫鬟曾是赵离鹊身边的,后来被赶到了管事那里,做厨房的活计。
那赵离鹊为何先前不提呢,难道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她越想越不对劲,索性又过去了一趟,这回进去没用手帕捏着鼻子,还要走到帘子里面细问。
丫鬟却是不肯,一再拒绝相见:“我身上这味道浓烈的很,你不要靠太近的好。”
“只要能查出结果,我不在乎这些。”池盈初掀开帘子走进去,丫鬟脸色明显僵了下,很快恢复正常。
这味道确实重的上头,不是那种腐烂的味道,奇臭无比,难以形容。
丫鬟用看怪人的眼神盯着她看:“别人对我这身味道都避之不及,唯独你还要主动凑上来……”
“你能把那日送珍珠粉的过程同我细说吗?”她四处看看,并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还要问什么?”丫鬟眼泪汹涌而出,“我知道我是活不长了,但我不甘心啊!”
“那你在这之前,与赵离鹊有过过节吗?”
“没有。”丫鬟坚定吐出两个字。
池盈初一眼断定她在撒谎,索性就与她直说:“那我为何打听到,你先前被她赶出来过?”
“赵离鹊的确性子挑剔难忍,我不信她当初没刁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