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面子,我最终还是回到了病房。
虽然明天的事情对我来说挺重要的,但我不可能让二十一岁的自己就养成了借钱的习惯。
刚开始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当借钱的数目越来越大,那对于个人根本没有一点好处。
看着依然一动不动的柳雪,我是打心底里着急,但也没有办法,万一在我离开以后她夜里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到最后还是我的责任。
想到这,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和护士要了一床被子便躺在了地上。
次日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的柳雪居然不在了,我便慌了神,慌了慌发懵的脑袋正准备站起来去询问护士的时候,就发现柳雪手提油条豆浆走了进来。
“你醒了。”
我突然站住了脚步,没想到柳雪会一大早去买早餐。
“昨天,真是谢谢你了,护士已经和我说了,要不是你,我肯定比这更严重。”
说着,柳雪躺在床上让我去吃东西,还说医药费改天再给我,因为她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
不提医药费还好,这一提,我更加无奈了起来。
紧接着,我的手机一阵阵的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陈楠打来的。
这我才猛然响起今天要和她一块回家。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泛白的柳雪,我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刚才她还难受着去帮我买早餐。
但最终柳雪好像猜到了什么,便让我如果有事儿的话就去忙,随后还给了我联系方式。
我由于时间紧迫,简单洗漱了之后就跑出了医院。
半个小时以后,当我和陈楠见面以后,她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我不是让你买几件衣服,做个发型,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吗,你怎么这个样子过来了?”
我真是一言难尽,我不可能当着陈楠的面说自己没钱了,所以只能沉默不语。
“郝帅,你要知道,今天是你跟着我回家见我爸妈,你这个样子,不得不让我觉得你不重视这件事情。”
“我......”
我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说的再多那都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就这样,我和陈楠便一直僵持着,过了片刻,她拽着我来到了附近的一家专卖店里,让服务员替我找了身衣服。
她或许知道了我的心思,让我不必担心,这衣服她帮我买了。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一件小事儿,现在我却觉得自己特别没面子。
作为她的男朋友,到现在一身衣服却说要帮我买,这显得我们俩的关系有些生疏。
不过后来一想,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买完衣服以后,我用身上仅有的几把块钱买了一些礼品,随后和陈楠一起便坐上了回她家的大巴车。
陈楠家是郑中市下属的一个小县城,走高速的话也就三四个小时。
我们早上出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便到了县城里。
听陈楠说这个县城以前其实是个村落,但前几年因为要建设新农村,便开始把村落拆迁改造,然后每家每户这才分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第一次跟着女朋友回去,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害怕待会儿陈楠的父母不喜欢我,害怕自己万一做错了什么事儿,说错了什么话怎么办?
本想着和陈楠说说自己此时的心情,但一直玩手机的她看似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这件事情上。
我也没在开口,跟着她便来到了她家门口,敲了敲房门,里面有人回应,不到十几秒,房门便打开了。
随后一位瘦高瘦高,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妇女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想必这位就是陈楠的母亲了。
陈母看似并没有那么高兴,先是看了一眼陈楠,又看了看我,转身便往屋里走去。
我和陈楠走了进去,随后观察了一下这个房子,给我的感觉就是太小了。
三室一厅,本来听着还算可以,但当我看到一堆堆杂货物,和一些工厂服装场的废料之后,这让我出乎意料。
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我才看到陈楠的父亲。
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但他脸色泛黄,骨瘦如柴,时不时的还经常嗳气,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难受。
而坐在一边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眼戴近视眼镜,手里拿着手机一直玩个不停。
“小东,吃饭了,别玩了。”
陈楠冲她弟弟嚷嚷着,但陈东却一点都不在乎。
“我让你别玩了,你听到没有?”
无可奈何之下,陈楠站起身把手机抢了过去。
“你干嘛,烦人不烦人,妈,你看她,我又不经常玩。”
“行了行了,别说了,吃饭。”
陈东挺不情愿的坐了下去,紧接着,便在尴尬中吃起了午饭。
或许陈楠把我和她的事情都和她的父母说了,在吃饭过程中陈母时不时的打量着我,这让让我如坐针毡。
不知为何,从自己一进门,到现在,我就觉得浑身上下非常的别扭。
“郝帅是吧,你家里是干什么的啊?”
突然,陈母一边为陈东夹着饭菜,一边冲我问道。
我猛然一愣说:“我,我家里父亲是个工人,母亲就在县城里找了点零活做。”
一句话说完,陈母只是点了点头,往嘴里拔了一口饭菜又问:“那你家里,只有你自己一个孩儿?”
“我还有个妹妹。”我再次如实回答道。
陈母脸色有些难看,我便知道这件事情完蛋了。
紧接着,她没有在问什么,只是话里有话的在自言自语:“我们这啊,结婚的话,彩礼十二万,外加房子和车子,既然你们俩感情有三年了,那肯定是牢固的,我打算让我们家楠楠两年之内结婚,房子就算了,但十二万彩礼和一辆十万以上的车子,那是必须有的。”
我猛然愣在了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陈楠,你爸下个季度的治疗费用大概得小一万块钱,你那还有闲钱没,一会儿给妈拿点。”
陈楠嗯了一声,把手里的碗筷放下,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我一下。
这一下,我就觉得自己如过街老鼠一样,不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