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孟清兰身体每况愈下,亟需匹配的肾脏进行手术,而方雪菱就是那个最适合的人。
顾彦洲知道她的感情,当即联系上她。
不顾家人、好友的劝说反对,方雪菱义无反顾地同意了顾彦洲的要求,只为了嫁给他当他的妻子,成全自己多年以来求而不得的感情。
楚琳说她为爱疯魔了,她也宁死不悔。
婚礼很简单,只有少数几个亲近的人参加,但她很满足。即便在结婚仪式后她就被推入了手术室,将肾换给了孟清兰。
手术后,顾彦洲就消失了,只有她爸妈留在医院照顾她。
爸妈抹着眼泪说她傻,不知道爱惜自己,可她不觉得,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无论做出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只要能和顾彦洲在一起,付出一颗肾又算得了什么?
一个多月后顾彦洲回来了,两人过上了相敬如宾的婚后生活。
顾彦洲待她没有寻常夫妻那般亲密热情,她只以为那是因为顾彦洲本性如此,毕竟他在学校里也被誉为“高冷男神”,冷淡些也正常。
她愿意努力点主动点,去暖化那颗冰冷的心。
可她没想到,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两年的时间换来的不过是心灰意冷,以及一纸离婚协议。
孟清兰回来了,她就该乖乖让位了。
她的死活,他都不在乎。
方雪菱悲从中来,红着眼眶恶狠狠地盯着孟清兰,高声质问:“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破坏我的生活?为什么?!”
如果没有孟清兰的存在,也许再过几年,顾彦洲会慢慢爱上她,他们的孩子也能平平安安长大。纵使生活还是之前那般平淡,她也知足了。
可是没有如果,随着孟清兰的到来,这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
孩子没了,丈夫也要没了……
孟清兰浑然不在意她歇斯底里的嘶吼,甚至还心情极好般笑了下。
“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她笑吟吟地弯着红唇,“还不是因为彦洲他担心我的身体,让我在国外好好休养。现在我的身体已经不会再出状况,你没用了,他也就没必要再和你虚与委蛇,不然他怎么会拖到现在才和你离婚?”
宛若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方雪菱浑身冷得发抖。
她空洞洞的双眼盯着孟清兰,心痛得不能呼吸。原来顾彦洲和她结婚,一直都是在敷衍应对,对她没有丝毫的情分,可是她……
泪水“嗒啪”一下砸在手背上,滚烫得仿佛要灼烧她的心。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
顾彦洲怎么可以……
方雪菱想笑,可豆大的泪珠却一颗一颗落下,怎么也止不住。
孟清兰见她低着头啜泣不止,不耐烦地把笔扔到她手边:“快签字吧。”
方雪菱紧咬着唇瓣,不想让对方看笑话,闻言随手一抹眼泪,倔强地抬起头。
孟清兰扫了她一眼,嗤笑道:“方雪菱,不想变得更难堪的话,早点把字签了,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闹。还是说,你想等彦洲出手,把你婚内出轨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才愿意离婚?”
她的话语格外轻柔,其中透露出的威胁却令人无端发冷。
方雪菱倏地瞪大了眼睛,脊背窜上森森寒意,呆呆地看着面前艳丽姣好的面容。
难怪顾彦洲那么喜欢孟清兰,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两人威胁人的手段,也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她捏紧了拳头反驳:“我没有!是你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
顾彦洲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所谓出轨的证据都是他这当丈夫强迫的,真正出轨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孟清兰脸色一沉:“彦洲爱的是我,你才是介入我们感情的那个人!”
“不管你过去和他怎么样,既然他已经和我结婚了,你再回来就是小三!”方雪菱毫不相让地呛声,“你们想让我签字可以,让顾彦洲和我说。”
随后,她不管孟清兰的脸色多么难看,往床上一躺,背过身掀开被子盖上。
“的确,有些事情是该让彦洲和你说清楚。”孟清兰冷哼一声,将文件扔到她床上。
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她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听说你之前怀孕了?彦洲还和我说担心你不肯打胎,现在好了,他也不用再为这件事心烦了。”
方雪菱心尖一抖,瞳孔猛地放大,茫然无神地望着虚空。
原来顾彦洲早就知道了,在她想着在结婚纪念日给他一个惊喜的时候,他却想着怎么乖乖让她去堕胎。
对她而言的喜事,对顾彦洲却是烦心添堵的事。
心钝钝地抽疼,方雪菱抱紧了自己,在被子下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一生的眼泪流光。
当天晚上,顾彦洲来到病房。
男人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更显身材挺拔修长,利落的短发下是英俊夺目的五官,宛若上天精雕细琢而成,只那深邃的眼透着一股子凌厉深沉。
方雪菱靠坐在病床上,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顾彦洲大步走来,面无表情地将文件扔给她,声音是一贯的不近人情:“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你把肾给了孟清兰,我不会亏待你。”
“我的肾可以换来你和我结婚,那我们两年的婚姻,对你来说,就一点意义都没有?”方雪菱心痛得不能自己,才说了几个字,已带了哭腔。
顾彦洲冷峻的眉眼微沉,眸底阴霾密布:“方雪菱,如果不是你换肾救了清兰,我不可能娶你。”
方雪菱捏紧了拳头,指甲嵌入肉中,却比不过她心上的痛。
冷漠的话语像是利箭,射穿她的心,将她伤得遍体鳞伤。
有那么一刻,她希望自己是一个聋子瞎子,听不到这些伤人的话语,看不到那些伤人的画面,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卑微。
眼眶泪水漫溢,从脸颊滑落,方雪菱只沉默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顾彦洲眉头紧皱,声音冰冷不耐:“清兰已经和你谈过了,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你把字签了,以后我们各不相干,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