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背着光,痛呼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
陆婉容趴在床上,血肉黏连在一起,猛然被撕扯开来,疼的她几近崩溃。
冷汗糊了她的眼睛,她疼的抬不动手,只能埋头在床铺间蹭了蹭,一并蹭落的,还有眼中的泪水。
老嬷嬷冷着脸帮她处理伤口:“王妃做个明白人,大家都好过。”
陆婉容惨然一笑,她已经反应过来,北堂夜当众责打自己,不过是杀鸡儆猴,做给那些有心人看的同时,也是在警告自己——不管抱着什么目的来,他想要弄死自己,轻而易举。
她疼的又嘶了一声,看向了嬷嬷:“做不做明白人,不是我能说的算的。”
嬷嬷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起身去跟北堂夜报信,下午就来了一个服侍她的丫鬟。
翠柳 :“以后就由我服侍王妃了。”
陆婉容一怔知道这是接受自己的服软,想要留着自己当挡箭牌了,他还用得到自己,小命暂时无忧,但很快又开口。
“那林姑娘来的话,能帮我挡了吗?”
她现在就是战五渣,北堂夜又向着林雨柔,现在碰上对方,她绝对药丸。
翠柳没想到她说的如此直接,轻咳了一声:“王妃重病,自然不好叫外人探望。”
陆婉容长出了一口气,先前还怕有人识破自己,自己真是多虑了。
陆尚书有继子继女,根本不在意自己,就是这婚,也是被算计来的,早在嫁进来的那一刻,就被当做弃子了,谁也不会在意。
这么大的刺激,性格大变完全正常。她现在保命要紧,任务只能徐徐图之。
北堂夜晾了她一阵子,这才来看她。
见她趴在床上,眉眼舒展着,竟是睡的很安稳。
他不由的沉眸,看向了给她把脉的万秦。
万秦诊完脉之后,也是面色古怪。
“她这一身伤,少说也得将养半月,但眼下她情况良好,除了脉象有些乱,连气息都很稳,若无意外,过两天能恢复,一般习武之人,还得是强者,才能有这样的恢复速度。但她明显不会武功,这就有些奇怪了。”
北堂夜皱眉,想到她先前那灼然的目光,皱眉。
“磕了头,会导致性情大变吗?”
万秦:“那倒不一定,不过受了刺激,性情大变倒是寻常。”
北堂夜没有说话,心中却越发古怪。
这女人一夜之间,从天之娇女变成了阶下之囚,在王府的境遇连个下人都不如,就算是性情大变,那也该是阴郁的,但这两天,她任由摆布,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甚至翠柳感觉她心情还不错。
哪怕是再乐观的人,面对这样的众叛亲离,栽赃诬陷,即便是活着,那也是苟活,她为何如此心大?
是想要暂时麻痹自己,伺机而动吗?
想到这里,他忽然冷笑了一声,勾起了唇角。
与其等她伺机而动,时刻提防,不如掌握主动,顺便,借着她引出那一干蠢货。
陆婉容第二天醒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她本就是个死宅,这几天吃了睡,睡了吃,什么都不想,除了没有手机摸鱼,其它的竟也算圆满。
她心情不错,转头发现翠柳忙进忙出的,不由的奇怪:“这是在做什么?”
“明日要进宫面圣,奴婢给您准备东西。”
“什么?!”
陆婉容惊得起身,牵扯到伤口,立刻疼的龇牙咧嘴,只能嘶声惊叫。
“进,进什么宫!”
“王爷成亲,本该第二天进宫面圣的,只是您受了伤,这才拖了几日。”
陆婉容连忙翻找记忆,果然有这一岔,瞬间白了脸。
一个宁王府,就叫她去了半条命,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不是要了亲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