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下忧愁的坐在一边,不停地摩挲着杯中已经空掉的茶。
寅时三刻到,叶言准时醒来。
这军神附体竟然还有这么个好处,自动闹钟!
“求和的人应该到了。”
“正是,寅时出发,按照马力,此时应该到了,不过现在战况愈发紧急,先生竟然还能睡的这么香。”马天下语气有些责怪。
“我还是个孩子...要长身体,当然要好好睡觉...”叶言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个身体确实是一个小孩。
...
军帐外,一位身穿裘服的男子下马走到账前。
“奉大当家之命,前来议和,我马家寨愿听从朝廷调遣,还请詹将军出面。”
“哈哈哈,好啊!让你们大当家把自己绑好送过来,让我们见见诚意!”
裘服男子怒吼一声,将信丢在地上。
好似又想起什么,重新捡起信笺。
大声呼喊:“詹都督!我奉我家大当家之命送信,大当家交代都督一定要亲启,否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
吼声让军营出现一阵躁乱。
裘服男子将信往营帐方向丢去,转身上马离去。
马声渐远,有两人从主账走出,伸手接过士兵手中信笺。
“都督,为何不接受投降,那样我可以少损失兵力。”
“羽华,你可知朝廷为何会派我一个都督来围剿马匪?
他们是要一场带血的大胜仗!所以我没有资格议和,没有资格心疼我的士兵,我只能战!”詹裕太心中有些悲怆。
世人皆知我詹裕太战无敌,那是我爱兵如子换来的!
此次明明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收获成果,非要速战速决,选择下策!
“羽华,你看这求和信,文采还不错,这群马匪竟然还识字呢,流氓而已,学什么字。”詹裕太嘲笑道。
随手就打算将信笺丢掉。
“慢!”张天启立刻阻止他。
“何事?”
“第一字起,每行倾斜观看。”
詹裕太疑惑的展开信笺,出声道:“寅时四刻,营东一里,可救子。”
“羽华!这...”
张天启摇摇头,心中暗道不好。
要说詹裕太心中什么最重要,那肯定是他那生病的儿子。
这马家寨不安好心!
哪怕知道可能是诈,但是詹裕太一定会派人前去。
“都督放心,我这就派人前往。”
“羽华有心了。”
詹裕太充满血丝的眼睛露出一丝哀伤。
他与张天启一夜未睡,希望有个万全之策,尽量减少伤亡。
但是怎么无论推算都会损失不少。
寅时五刻。
“报!营东一里处有信一封!”
“念。”
詹裕太揉着眉心,有些悲戚。
正是这一来一去,让詹裕太心中焦急增加,好让成功的几率增加。
“都督之子所患病症,小人早年曾在遥远的大山蛊寨中听说过,小人知晓此病如何医治,但请都督接受吾等招安,药方必定当面奉上!”
“来人!”
账外两着甲士进入军营。
“着令,此人战前假传军令,拖出去,斩立决!”
詹裕太眼神狠辣的盯着传令官。
“是!”
“冤枉!都督冤枉啊!”传令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詹裕太转身闭目,将传令官的姓名记下,回军时安顿好他的父母。
该死!
为何非要让我来,招安不是更能显示战力,为何非要血的洗礼!
吾儿,为父此次怕是不能以你为先了。
寅时七刻。
“报!发现马家寨三十骑,一人双马,沿小路前往西北方向!”
詹裕太眼神瞬间犀利,死死的看向张天启。
“不好!之前一切都是幌子!他们是想去云家寨求援。
云家寨赶往这里大概需要半天时间,一旦被他们前后夹击,我们虽然没有危险,但是会很麻烦!”
“为何他们早不去送信?”张天启疑惑道。
詹裕太转念一想,顿时明白,说道:“简单,寅时正是人最松懈的时候,这时他们派人来求和,吸引我们的注意,延缓我们进攻势头,然后派人前往云家寨求援!”
“为何三十骑?难道是为了确保消息送达?可是三十人双骑目标太大,难道有诈?”
“对,就是有诈,云家寨一定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西北方向还有风云堡,路途拦路匪寇多,三十骑是为了确保安全。
就是为了掩护这群人,马家寨才费心搞这些计谋!一旦风云堡和马家寨前后夹击,我们必败!”
因为詹裕太实在是想不通还有别的解释,至于吸引他们早进攻?
詹裕太不信,也没想到,除非马家寨疯了…
……
此时叶言还在安稳的吃着点心,一点也不担忧。
马天下则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每看叶言一次都叹息一声。
“我说马寨主,你安定一会,放心,明天一战,就是你马家寨安稳的开始。”叶言一脸轻松的说道。
“唉!这都卯时了,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你说怎么办,万一詹裕太静观其变,等待朝廷增兵怎么办!”
“放心,不出三刻,詹裕太必出兵!”
“为何?”
叶言感觉带了个傻子…
“你家打仗不吃饭?一场本可以赢得轻松的战争,非要死人,那位都督再残忍也得给他们吃一顿饱饭吧,说不定今天就没了呢,而且此刻天未亮,正是所有人松懈的时候,这时候不打什么时候打。”
“哦哦...”
“行了,你安排下去,准备作战,他们大概已经被这个布局迷惑,以为我们会坚守地势险峻的山寨,对于山林会有防备,但是对于山林之后的平地么,詹裕太大概会选择大军陈列推进,那时候就放烟,引他们去布置好陷阱的山林。
如果詹裕太不想在迷烟中被偷袭,他一定会先后退,但是他生性多疑,意识到这是陷阱,肯定会判定后方有伏兵,那时....”
看着马天下离去,叶言陷入深思,如果詹裕太性格早已改变,完全没有入套该如何?
一旦最坏的情况发生,那就只能牺牲一些人了。
“不知让姑娘准备的可准备完毕了?”
马雨燕从门外走进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叶言,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在藏在这里偷听?
于是马雨燕有些恭敬的回答:“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这样风险是否太大?”
叶言放下茶杯,静静的看着她。
“吾为将,无敌也。”
马雨燕一愣,愤怒离去,自己父亲为何要信任这个狂妄的小子,一旦出错,整个寨子的命都要丢了!
他所谓的自信,不过是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