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和您说吧,我得了肺癌,活不久了,这些东西都没来说没意义了,倒不如换成钱,还能做点事情。”肖亚平自嘲道,“一辈子,就这么点家当了,三万块钱,我的过去够廉价的。”
店主沉痛的拍了拍肖亚平的肩头,给他点了三万块钱。
随手拿了一张唱片,放在唱片机上。
正是那张‘微不足道’的《献给爱丽丝》。
肖亚平拿着三万块钱出了门,听到这悠扬的音乐响起,脚步顿了下来。
他转过头,走进店铺里面。
“老板,这张我后悔了,可以还给我吗?”肖亚平说道。
“有特殊意义?”老板问。
“算是吧。”肖亚平回道。
店主把唱片取下来,还给他,并且拒绝了他补差价的要求。
献给爱丽丝,曲调轻柔,而富有一定的个人色彩,肖亚平喜欢这场唱片。
他本想把它作为付林的结婚礼物,既然付林不需要,那就临做打算吧,他舍不得把它带进坟墓。
也舍不得它辗转他人之手。
带着这张唱片,他没有失去其他唱片的悲伤,拿着三万块钱,他却也不怎么激动。
所有的一切,他都平静且平和的接受了。
“别逼我!别过来,我!我不是低能儿,我不是疯子……”
“放过我!离我远一点!”
“啊!啊!”
一个青年在哭嚎,在街头狂奔,身上都是擦伤,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想要逃离一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
肖亚平和他打了一个照面。
然后在那个青年翻越护栏,要跳下立交桥的瞬间,他扑了过去。
“冷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肖亚平摁着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任由他的拳脚打在自己脸上。
他慌乱中掏出手机,却被打掉。
“我脑子里有个声音,要我死,我活不下去了!”
那青年咆哮,手抓着护栏,惶恐不安。
肖亚平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他同样不安。
他终于摸到了手机,然后报了警。
二十分钟以后,他和青年被带回了派出所。
尽管肖亚平一再否认,自己和青年并不认识,但是民警一定要有人来带走青年以后,才放他离开。
好在他没有等多久。
又过了半个小时以后,一个女人走进了局里。
她穿着白色宽松的连衣裙,脚踩名贵的高跟鞋,飒爽冷艳,优雅而高不可攀。
“贺童!”
略带焦急而心疼的声音响起。
那个青年茫然抬头看了一眼女子,随即站起来扑到她的怀里,嚎哭起来。
“谁让你乱跑的!出了事怎么办?”女子生气道。
值班的人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姐,他叫贺童,我叫贺熙。”女人说道。
“身份证。”值班人员说道。
贺熙便吧身份证递了过去,趁着这个空档,贺熙看向了肖亚平,问道:“是你发现了他?”
肖亚平点了点头,说道:“我在桥头发现的,他好像有点……”
精神病三个字被他咽了进去。
“他是我弟弟,有幻听,是一种精神类的疾病,今天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贺熙叹了口气。
“幻听?”肖亚平想了想,“应该不是一种很严重的疾病吧,我的意思是,在精神病的种类里面,最起码不会伤害别人。”
“可是他会伤害自己。”贺熙说罢。
这边已经核对完了信息,贺童已经彻底恢复过来。
他看着肖亚平,抱歉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
肖亚平没有说话,同情的看了看他,然后走了出去。
“要不我送你回家?”贺熙打开车门。
看到贺熙开着的宝马x7,肖亚平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土和灰,拒绝道:“不用不用,以后别让他乱跑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贺童,脸上微微发疼。
他往前走了几步,贺童追上来,硬是塞给他两千块钱。
当做是他被打的补偿。
肖亚平不想要这个钱,可贺童已经跑回车里去了,他拿着钱,看着车子走远,想给付林打电话,让他帮忙去找一下自行车。
想到付林现在因为下个月要结婚的事情,肯定忙的焦头烂额,就自己打了个车。
回到家的时候。
已经很晚了,徐璐因为喝了酒,早早的睡了过去。
他把那张唱片悄悄的藏了起来。
然后把钱,一共是三万两千块钱,摆在床头,他希望第二天一早徐璐就能看到,拿这个钱去给多多报芭蕾课。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出门买了早饭,一份包子,两份粥,他喝完粥,在徐璐醒之前,就离开了家。
半路上徐璐给他打电话。
问床头的钱是哪来的。
肖亚平就说是他姐夫还的。
徐璐哦了一声,也没有再问。
她不知道,这里面的钱,有三万,是肖亚平用自己的过去换来的。
公司要被收购的消息不胫而走。
蒋涛也和公司的几个元老人物交心,唯独范可,他一直没有给明确的说法。
肖亚平再一次被蒋涛叫进了办公室。
“没时间给你考虑了,我的老同志,我的老伙计,下周,就在下周,公司就要被全面收购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龙头公司,独角兽,顶流!你知道吗?”蒋涛站着和他说。
“您不要花心思在我的身上了,我难当大任。”肖亚平再一次拒绝。
“是不是因为江瑶?公司最近传你们有私情,我能理解,男人嘛,你想带着她一块走?这不是问题,我有这个权利,可以让你们继续在一起工作,只要你拿出我们以前做事的那股子拼劲来就可以!”蒋涛许诺。
“和江瑶无关,不管外界怎么传,我不过是她的领路人而已。”肖亚平否认道。
“好好好,我们今天不谈你的个人问题,这不重要,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个总经理的问题,我只给你留着,范可,我不会要,一个充满心术的人,不适合我的团队,你永远是我唯一的人选。”蒋涛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
肖亚平动心了,或者说他差一点就被说服了。
“对不起,蒋董,我不能接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解释,这是一个难以让人接受的事实,等时间到了,您就知道了。”肖亚平觉得自己很下作。
他怕,他怕蒋涛以为自己是在威胁他,是在自以为是,自大狂妄。
蒋涛失望的坐回到椅子上。
“叫范可进来。”
肖亚平出去前,蒋涛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