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犹豫了一瞬,白安寒还是开口问道。
她前世对这个男人,堪称了解,自然是知道,他身子骨不好。
“无妨,孤习惯了。”
男人寡淡开口,声音里带着三分凉意,三分惫懒,撩人又动听。
白安寒见状,心底更是担忧。
“太子殿下,我会些医术,不敢说堪比神医,却也算的小成,太子殿下若是信得过我,不妨让我看看?”白安寒试探着说道。
她此番行动,一来是为了报答慕烨霖刚才救她之举,二来,白巧柔此时已经与慕宏康勾结在一起,丞相府内她不得势,背后又无外祖帮衬。
前世她与慕烨霖交手数次,知晓他的为人。
所以白安寒在赌,赌他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只是上一世,她到死都没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将皇室斗得支离破碎,皇位明明唾手可得,却又鸣金收兵。
他仿佛只是在人间游玩一圈。
白安寒心中涌起一阵怪异的感觉。
气氛沉寂了下来。
白安寒有些懊恼。
她怎么忘了,这男人最是多疑。
就在她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男人突然伸出了手。
看着眼前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大手,白安寒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不解。
“诊。”慕烨霖惜字如金。
白安寒反应过来,心中窃喜。
无论怎么说,这个男人愿意让自己替他诊脉,就是好事。
白安寒忙替他诊脉。
男人的皮肤细腻,只是触手似冰,仿佛他那双淡泊似水的眸子一般,没什么温度。
慕烨霖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认真的表情,还有手上的温度,微微闭了闭眼。
真的回来了。
他知晓白安寒的母亲千伊雪是神医,曾经在盛京城,也是一时风头无两。
良久之后,白安寒收回手,面色有些沉重。
见她的模样,慕烨霖自嘲的笑了笑。
前世他遍寻名医,也不得解。
他身体里,是那个毒妇下的毒,那毒妇一心只想让他和母妃死,怎么可能手软?
不过他还是淡声问道:“如何?”
白安寒敛了敛眸,道,“殿下体内,是中了毒,恰恰侥幸,此毒我在古籍上看过,可解。”
少女的眸光清冽,似初春薄雪消融,盛满希望的光。
慕烨霖倏地升起希望:“当真?几分把握。”
白安寒想了想,此毒是古药方,她恰好在母亲留给她的医书上看过。
也得亏她前世已将医书遍读,已有大成,否则定难诊治。
“九分,只是这毒,药引难寻,且有些麻烦。”白安寒沉声道。
提起药引,她的眸子凉了凉。
前世她的脸和腿,都是被白巧柔藏起了药引,才不得治。
从前她以为这男人是身子骨不好,也未曾想是中了毒。
“无妨,可治就好。”慕烨霖抑制住喉间腥甜。
他只想有一个好点的身体,可保白安寒万世安乐。
“你可是有事求孤?”慕烨霖冷不丁问道。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白安寒可不是这种萍水相逢既帮人的人。
要她出手,必定是有事相求。
白安寒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男人心思竟如此敏锐,一眼就能看出她有所求。
“说起来,我确实有一事要求太子殿下。”
“何事?”
“我想与太子殿下合作。”白安寒目光灼灼,丝毫不惧的撞入慕烨霖如古井深潭般的眸子里。
慕烨霖升起了一丝兴趣,“哦?合作?”
他正欲细问,马车却已经停了下来,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
“太子爷,东宫到了。”
见状,白安寒有些不解。
“太子殿下怎的带我来了东宫?”
不是应该将她送回将军府吗?
慕烨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你如此打扮,不适合回丞相府。”
女儿清誉最重要,若是白安寒如此衣裳不整的回去了,不知道要传出什么样的闲话来。
前世她被骂的不轻。
人言可畏,白安寒已经经历了一次。
对此,她心中升起了一丝感动。
“多谢太子殿下思虑周全。”
难为这位冷情的太子爷,能替她思考到这一步。
“下车吧。”慕烨霖叹息一声,率先下去了。
当今圣上宠爱太子,东宫更是奢华。
暖玉铺地,鎏金做瓦。
慕烨霖让人准备了衣物给白安寒。
换完衣服之后出来,她看见慕烨霖斜斜的倚在软塌上,周围点着安神香,黑发如瀑,更衬得他肤白似雪,仙气缥缈。
白安寒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丑陋的废人了。
“太子殿下。”
她过去叫了一声。
慕烨霖支起身子,半阖黑眸,道,“坐。”
白安寒坐下,他才开口问道,“你先前要和孤合作,合作什么?”
“我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做我的靠山。”白安寒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她知晓眼前的男人最厌烦拐弯抹角的暗示,就索性直接一些。
慕烨霖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唇角勾出一抹兴致盎然的弧度:“缘何?”
白安寒四平八稳的分析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条理清晰,让慕烨霖恍若看见了十年后的她。
“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孤做你的靠山,那你能回报孤什么?”慕烨霖又懒懒的靠了下去,问道。
“我可以为太子殿下解毒。”
慕烨霖蓦地轻声笑了。
“这笔买卖不划算,孤从不做赔本的买卖。”白安寒听见软塌上的男人如是说,“你不可能一朝一夕就给孤治好,更何况能不能痊愈还是两说,可是孤做你的靠山话,可是立刻能见到成效,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你在给孤画饼子,孤亏了。”
白安寒被男人噎了一下,只好道,“我现在除了一身医术,旁的太子殿下也看不上。”
软塌上的男人挑眉,细长的桃花眼泛起潋滟的光,笑着道:“白大小姐应该知道,孤这东宫太子妃的位置,还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