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陈婆子选中了五名女子,一同被带到了王府后门。
等到苏昀要进去时,那个小厮打扮的买办,低声跟她说道:“曲大爷说让您多照看好自己,真有事便跟小的说,小的会帮您传话,小的平日就在后门跟着跑跑腿!”
苏昀震惊地看了他一眼,连连点头。
她们五人被带到了后院的一处屋子里歇着,陈婆子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
她赶往后院三夫人的后罩房,府上平日是三夫人管事,一应管事婆子都要来这里应卯,听凭三夫人吩咐。
陈婆子只是个二等管事,还不太能在夫人面前露脸,她找到三夫人身边的柳嬷嬷。
“老姐儿,我今个儿在官奴婢处挑了几个好丫头来了,前个儿不是听说五小姐身边缺个丫头么,奴婢特意挑了个摸样周正的来了,瞧着也是个温顺懂事的,您得空去瞧瞧,看怎么分配?”
那柳嬷嬷是三太太身边的得力管事,平日在府中也是很有体面的。
她喝着茶淡淡扫了一眼陈婆子,嗯了一声,“先教几日规矩再说吧,夫人这几日心情不太好,估摸着不会想这事。”
“诶,好嘞!”陈婆子应声走了。
苏昀安分地在后院学规矩打杂。
“甭管以前是哪家那户的,进了王府,你们就是奴婢了,都给我安分一点,该砍柴砍柴,该洗衣服洗衣服,不许偷懒!”
大家应声称是。
后院杂房的婆子面相刻薄严肃,大家看着她都怕,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苏昀在这里待了五日,平日听着那些婆子聊天,对王府的情况也了解了个大概。
王府有三房,长房跟二房都是老太太所出,唯有三房是已故老爷子的嫡妻所出。
老太太本是最先服侍老爷子的人,后来先老夫人去世,老太太被扶了正。
而王慧伦便是先老夫人唯一的嫡子。
琅琊王氏乃几百年的名门望族,很重嫡庶尊卑,即便王慧伦的母亲早逝,可一点都没影响他在王府的地位,老太爷亲自教养这个唯一的嫡子。
后来王慧伦果然智慧超群,被先帝提拔为散骑常侍,年纪轻轻便出入中枢,往后十五年,王慧伦纵横捭阖,手腕老道沉稳,成为当朝唯一能跟大都督抗衡的人。
先帝去世,遗诏王慧伦跟大都督辅政,而王慧伦又是帝师,自然更受新帝器重。
现如今府上老太爷已经去世,以王慧伦在朝中的地位,整个王府自然以他为尊,王府的中馈也掌握在王慧伦的妻子三夫人手中。
不过苏昀也听说了,这王慧伦为士族领袖,在朝堂几乎一呼百应,却唯有一处不得意。
他今年已是而立之年,却依旧没有儿子,膝下现如今只有一个十岁的女儿承欢。
三夫人生了五小姐后亏了身子,也没能再怀上一个孩子。
三夫人知道无子是王慧伦被人诟病的地方,遂也很大度贤良,为王慧伦张罗了几房妾室,可惜这么多年来,也一无所出,曾经有两个妾室怀了孩子,没多久就流掉了,渐渐的有人说王慧伦克子。
王慧伦不为所动,依旧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很少踏足后院。
苏昀听着八卦,心想着这些都跟她无关,她也不关心,进府中也有十多天了。
她该想个什么法子,让王慧伦重审她父亲的案子呢?
入府半个月这一日,几个丫头的去处都给安排了下来。
“嬷嬷,您说我被安排在这里砍柴?”苏昀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若沦落在最破败的杂院砍柴,那便无出头之日了。
那婆子满脸冷淡和鄙夷,“不然呢?你以为买你进府是让你当小姐的?”
苏昀指着跟她一起进府的其他四个丫头,“可她们怎么都被分去了各房当差,唯独我被留在这里?”
苏昀还很不甘。
那婆子走近她,目光落在她那张绝色的容颜上,冷笑说道,“三夫人身边的柳嬷嬷说了,你这样的去了正院怕是会不安分,还是留在这里砍柴的好!”
苏昀闻言身子一颤,跌坐在地。
即便她表现的再温顺低调,可别人冲着她这副容貌,还是不放心她。
其他四个丫头落井下石的笑声渐行渐远,苏昀任命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