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又次开了,她又嗅到了那股子让她熟悉的沉香的味道,只是这一回,那男子的身上显然增加了水的气息,原来,他也去沐浴了。
他是讨厌她身上的脏吧,所以,他要洗去她留在他身上的所有的让他以为肮脏的味道。
其实,即使他不说,她也知道她身上很脏,很脏。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将那几个臭男人的手跺下来,来还她一个冰清玉洁的身子。
男人走了过来,低声向浴桶边的小丫头道:“玲儿,下去吧,这里不必侍候了。”
“是。”
极柔顺乖巧的女声,这男子一定是这园子里所有女子的偶像与心恋的对象。
“之若,来,我喂你吃药。”
说话间,就在那水气之中,一只手就在这一个夜里第二次的送给了她一粒药丸。
可她,却是乖乖的,甚至连水也不必送服就含住那药丸而咽了下去。
只因,这药丸是这男子所给。
而他,是她的恩人。
身体里的火热慢慢褪去,意识也开始渐渐回笼。
莫言微微仰首,床前,男子无声伫立,她这才发现他是那么的高大,他的身影压迫着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之若,他之前是这样称呼她的。
那她,就是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一个叫做之若的女人了。
情药尽去,可她脸上的潮红犹在,一双水漾的眸子里写满了清澈,她想要说一声谢谢,可张张嘴才要说出来,却随即又觉得对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只说谢谢有些太矫情了。
他这般救了她,又岂是一个谢字可以还报的。
就在她直视着他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探向了她的额头。
他的手指是冰冰凉凉的,那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情药已褪了的她现在最怕的就是男人的碰触了。
只为,记忆里的那些难堪。
“解了。”却就在她心慌的时候,他简单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她点点头,她现在很正常,那情药的确是解了。
“桌子上有银两,明天你就可以离开了,或者回家或者继续出走那都是你的事,不过,你别指望你出了事我会再出手相救。”男子淡淡的眸子里无波无澜,让她怎么也看不透他现在在想什么。
原来,她是离家出走了。
可她的家在哪里?她又是为何而离家出走的呢?
一切,都是一团谜,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微一侧头,莫言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个男子才说起的小包裹,那里面有银两,那就说明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想看着她无依无靠看着她身首异处的,所以,他才会救了她,也才会继续帮她。
想到这里,望着他都让她心里一暖……
家,那会是一个多么温暖的地方呀,说不定是她跟爹跟娘吵了架,所以,一生气就跑了出来。
回家吧,有爹有娘疼该有多好。
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她现在只知道她叫做之若。
“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回家?你确定你要我送你回家?”男子的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有些诧异的问道。
她点点头,不管发生了什么,家总是家,亲人也总是亲人,那是无法改变的血浓于水的关系。
他的手指又是一探,随意的一点她的额头,“秦之若,你确定你没有发烧你没有在说胡话吧?”
怎么了?
为什么他有此一问?
迷惑的眨眨眼睛,她直接说道:“我好端端的,既然你不想我留在这里,那我自然就想回家了。”
“好,天亮之后我就派人送你回去,不过,在此之前,如果你后悔还来得及。”
她温婉一笑,却依然不说谢,她明白,大恩是不言谢的。
看到她面上的笑意,他微微一怔,转身便向门前走去,再也没有说什么,留给她的,就是一个欣长的背影。
那背影竟是给她孤单的感觉。
似乎,他并不快乐。
可当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当一扇门合上而隔住了他与她的世界时,她才恍然惊觉:她竟还不知道他是谁……
他走了。
只是桌子上的那个包裹还在,可她,已经不需要了。
因为,她选择了回家。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世界,可这些并不影响之若的好眠。(以下均以秦之若来称呼女主)
从小到大,她最能的就是睡觉了,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头一沾枕头她就能睡着。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大亮,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真舒服呀。
看着枕头的一侧有一套素淡的衣衫,这应该是给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