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冰灵体？”江晨沉吟，目光在方明月身上微微打量一下，而后失望的摇摇头。

灵体这样的特殊体质，极为罕见，方明月虽是月明歌的女儿，也没能继承这一传奇体质。

不过，江晨能体会到方明月内心的愤恨，亲娘被人逼死，自己与父亲愤然离家，却还被不时被人监视。

好在她只是个普通的武者，方家才偶尔派个把无关紧要之人来查看，若是她和她娘一般拥有特异体质，哪还容她在这里修炼，早就便被方家派人来抓走了。

不过方明月虽不是冰灵体，但她的修炼天赋同样不错。

江晨看得出，这方明月，纯以量来看，体内的真气已是堪堪得到炼气大圆满的水平，而旁边的方清元，则是与曾经的江晨一般，炼气大圆满的后期。按照武者的等级划分，则是内劲武者。

父女俩，一个内劲前期，一个内劲后期。

不过，现在的江晨自不必说，哪怕是曾经的江晨，也比方清元要强上不少，因为俩人体内的只是真气，只是武者。

而如今的江晨，虽只是炼气小成，但真正实力等同于武者的境界，却是凝基期，而在武道界中，这个境界的武者有一个统一的尊称，宗师！

“大哥哥，您可以收我为徒弟吗？我真的很想很想替我娘报仇。”说完自己的经历后，刚才还满脸恨意的方明月立刻换了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向江晨哀求道。

江晨沉吟两秒，淡淡道：“方明月，念你为母报仇心切，一片赤诚，今日我江晨便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方明月立刻激动的答应着，直到身旁同样一脸狂喜的方清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低声提醒道：“月儿，还不快向你的师尊下跪，行拜师之礼！”

方明月这才如梦初醒，急忙跪下，脆生生的道：“弟子方明月，拜见师父。”

一张光洁如玉，嫩赛初春的俏脸上，满是如何也掩饰不去的喜色。

“起来吧。”

行拜师礼，这是武道界，修仙界有史以来的传统，因此，见方明月跪下，洁白的膝盖在满是碎石的地上磨得红通通的，他也没有阻止，直到方明月行完礼后，这才一团灵力弹出，将方明月从地上抬了起来。

江晨这举重若轻的一手，自然又让方明月父女二人心中一惊，对江晨也就更加尊敬了。

“咳咳”这时，方清元上前，对着江晨深深鞠了一躬，感激道：“江先生一代宗师高人，居然愿意收小女为徒，方某实在感激不尽。只可惜，眼下方某脱离方家，身上一穷二白，没有能给前辈的拜师礼，实在惭愧。”

“无妨，拜师礼什么的就不必了，说起来，我倒是应该给明月一份见面礼。”

言罢，江晨右手一转，手中便多出来一个玉盒。

“哇！”方明月被江晨这一手吓了一跳，方清元同样瞳孔骤缩，悄然打量起江晨，似是想要看出江晨是从哪里拿出这个玉盒。

然而，看来看去根本找不到任何藏东西的地方，最终他的目光定格江晨手上那枚普通的戒指，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的脸上，再度一片骇然。

方明月并不知道江晨这一手的含义，只兴奋的拍着手，道：“师父好厉害，居然可以变东西出来。”

“这点小伎俩算什么，师父比你想的可厉害多了。”江晨虽心智成熟，但终究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听闻方明月的夸赞，微微笑了笑回应道。

“咦，师父不知羞，自大狂。”

“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你还见过比我强的人不成？”江晨淡淡道。

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江晨见过无数武者，全都被江晨一一解决。只有与他无师徒名，却有师徒之实的老者，始终能够压他一头。

而在江晨成为真正修仙者的现在，便是老者，也已然不是他的对手了！

“不对哦，明月就见过比你强的。”

“嗯？是谁？”听方明月这么一说，江晨顿时感兴趣起来。

虽说他刚才所用出的实力，不到他真正实力的十分之一，但也已经达到宗师等级的范畴。

方明月却如此笃定对方比自己强，那必然是一位极强的宗师了，这江宁市附近，还有宗师这等人物存在？难道是方家的人？

一旁，方清元同样一头雾水，他比江晨要了解方家的情况，虽说作为武道世家，方家确实有宗师存在，但从刚才江晨露的这两手来看，极有可能江晨更强，为何方明月会得出这样的判断呢？

就在两人思索之际，方明月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那位前辈啦，但是他一定比师父你要强哦！”

“哦？”江晨更加感兴趣，问道：“你这么判断的依据是什么呢？要是哄骗师父，休怪我不轻饶你。”

听到江晨的话，方清元微微有些紧张，不过目光从地上一块碎石扫过，他似是明白了什么一般，顿时心中大定。

“嘻嘻”面对江晨的威胁，方明月似乎胸有成竹，丝毫不慌，反而可爱的笑了起来。

“师父，我说的那位前辈他可厉害了，你看到周围的碎石断木了吗？就是被他练功时打成这样的。怎么样？他比你厉害吧！”

能够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将这方圆百米肆虐成这副模样，对于方明月而言，那根本不是人的力量可以做到的，因为人力终究有限，而那位前辈却是做到了。师父虽然很厉害，是一位了不起的宗师，但又怎么可能比那位“不是人”的神秘前辈厉害呢？

似是已经看到江晨惊讶而后承认自己不如那位“前辈”的场景，方明月得意的嘻嘻笑了起来。

方清元虽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心中却是同样在微微点头。

在他看来，虽未能亲眼见到，但这位路过随手便能将山林肆虐成这副模样的高人，必定是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

武道一途，难以一蹴而就，除非资质愚钝之人，不然，活得越久，实力便越强。

而从刚才江晨表现出的实力来看，他虽是一位实力不俗，天赋异禀的宗师，但毕竟终究看上去还太过年轻，实力又怎么比得过这样一位沉淀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

而一旁，江晨却是微微有些愣住了，脸上浮现出一丝异样的微笑。

“师父，你笑什么？”见到江晨这样的表情，方明月还以为惹他生气了，急忙招手道：“哎呀，师父我错了，我骗你的，我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成这样的，我不瞎说了。”

“不。”被方明月以为是自知不如那位神秘前辈而有些恼羞成怒的江晨，却是淡淡笑了笑：“你没猜错，这里就是被人打成这样的。”

“因为，把它打成这样的，就是我。”

把这里打成这样的，就是我。

这一句话，如同魔音般，不停的在方明月脑海中回响，一张俏脸早已经目瞪口呆，方清元更是愣在原地，惊骇莫名。

那位恐怖无比的“老怪物”，就是他？

似是有些不相信般，方清元狠狠的揉了几下眼睛，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江晨，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哪怕练武之人，相比普通人并不显老，但江晨无论如何，和老怪物三个字完全沾不上边。

但，他的实力，却是实打实老怪物级别的！

看一眼周围的断木碎石，再看一眼静静矗立在自己眼前的江晨，方清元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好像是九天之上的神佛，突然站到你的面前，让人心中竟是不由自主生出敬畏，想要跪拜！

“月儿这次，真的是走了天大的运了！”

而方明月，却是不断的喃喃自语起来：“那个神秘的高人，就是我师父？”

惊喜的神色逐渐布满方明月的脸庞，最终，她竟是如同还未长大的孩子般开心得一跃而起，一把扑进了江晨的怀里，踮起脚尖惊喜的在江晨脸上狠狠亲了几口。

“师父，你好厉害啊！”

“额……”江晨愣住了，脸上有些潮潮的温热感觉，让他如遭雷击，身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以及那股不断往自己鼻子里钻的沁人香味，更是让他不知所措，一只手抬起，后又放下。

不过，方明月似乎丝毫没注意到这些一般，依然开心的笑着。

“哇！我师父居然那么厉害！我以后一定也可以成为特别特别厉害的人！那样就可以……就可以替娘报仇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却是带上了一丝呜咽，而后，竟是直接大声的痛哭起来。

江晨微微一愣，而后瞬间明白了过来。刚才方明月向自己拜师后，虽知道自己是个宗师。但是，方家同样不弱，方明月即便成了自己的徒弟，未来也不一定能够拥有胜过方家的力量。

但现在不同，江晨的强大实力，让方明月震撼，也让她心中燃起的复仇希望之火愈烈。

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师父，成功复仇的可能性，无疑大了太多。

这一幕，与当年的自己，何其相似。那是大仇有望得报的欣喜，以及心中无穷压力的释放。

望着依偎在自己怀里因为抽泣而一动一动的小脑袋，江晨心中生出一股怜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