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迎来了入学以来第一场月考，也是时候检验一下自己的偏科程度了。
考试结束，每场考试林一貌似都不满意，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垂头丧气的。
“怎么办，我觉得好难啊！”这是金莎莎每科考试结束时都说的一句话。此话暴露了她这次将扑街的节奏。虽然林一对自己的发挥有些不满意，但试题的难易程度他还是能把握分寸的。
要说市高级中学就是高级，所有考试刚结束，成绩就开始陆陆续续下来了。语文、英语、数学......
映入眼帘的红色数字让大家又爱又恨，爱着它的神圣，恨于它的出现。
看到成绩后的班级炸开了锅，叹息，交流和暴怒的，每个人考出来的真实成绩都是那么触目惊心，除了成绩好的。
林一显得没那么生无可恋，起码他的成绩算过得去，语文英语都稳妥妥的一百多，政史地物理化也还算说得过去，发挥个人正常水平，金莎莎看过他的成绩，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那个眼神林一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的眼神里藏了一大堆话：不是说发挥的不好吗？哪不好了？考一百多叫发挥的不好啊，你咋不上天呢？你给我找出个你发挥的不好的科目让我见识见识什么叫发挥。
林一理解，他口中所说的发挥的不好跟他们理解的意思不一样，林一的意思是自己有些紧张没能调整好状态，可能有些地方会马虎了，而他们想得发挥的不好就得和他们差不多，科科惨败告终。
“也不是，我这不还有门数学垫底吗？”林一试图拿自己的数学成绩负荆请罪，平复她的受伤心灵。
数学就不说了，这是从出生开始就难解的谜。
小时候林一妈妈教他怎么算钱。
你想买一支笔，一支笔的价格是五毛，你手上有五块钱，给了老板，老板找你多少钱？
林一不知道，他妈也很是无奈，从钱包中掏出现钱更生动的模拟交易现场，可不管怎么教他也还是不开窍，真是没辙了，用尽浑身解数无果的林妈气急败坏，抓着钱包直打林爸，你看你生出个什么儿子，钱都不会用。
林一的加减乘除可以说学得就比别人都艰苦很多，尤其是当年背乘法口诀表，每个人都能像唱童谣一样背得滚瓜烂熟，可他花了将近三个礼拜的时间才勉强背全，老师都拿他没辙。
好不容易搞清楚了基本运算，又来了个什么x，y，什么解方程。林一这都还没搞懂初中又来了一元二次、同位角、内错角等等，涉及内容越来越广，复杂程度堪比次幂递增，他也理所当然的一个都没搞懂。
高中数学和这又哪是一个这水准，纵观之前所学又都只是毛毛雨，这高中的数学对于他来说，这辈子都别想搞明白了。
他从抽屉里缓缓抽出那张原本可以隐姓埋名，无人知晓的数学卷子。金莎莎这一看到卷子上写的成绩，“哇”地大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数学才五分，起码我都还是两位数的，你怎么才个位数啊？”
这一刻，金莎莎好像已经忘记了之前所有挫伤，抓住了林一的小尾巴，貌似其他科目考得再好都不如一门败笔来得隆重。
被金莎莎无情嘲笑之际，林一下意识地想到了杨光，他这次考得怎么样？只见他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旁若无人的写着自己的作业。
班会课上，作为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的马春梅老师板着个脸从外面进来，又瞪着眼恶狠狠地扫视在座每个吃瓜群众。林一感觉她看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每个杀气腾腾，意味深长的眼神都停留在他身上，令他毛骨悚然。
“我总结一下我们班的第一次月考。整体来说，大家考得都不理想，也许有同学会说我平时感觉不错啊，怎么一到考试才考了这儿点？对于这点大家都不用太过纠结，刚入学都有个经过，也是正常现象，重要的是不要因一次失败而退缩，接下来你们还有大大小小无数场考试，第一场就打退堂鼓以后怎么办？所以我希望你们就把这第一次月考当成试水，之后自己再好好总结一下，发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好好思考反省，该保持的保持，该努力的努力。”
她低头找出一份成绩单一样的纸，“总结这次月考还是有发挥的不错的同学，我着重表扬一下杨光同学，他的成绩班级第一，年级排名也是第一......”
林一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张着嘴看着杨光，他这么厉害，神吗？
“杨光同学的成绩如下：语文146，数学150，英语149......大家都要向他学习，掌声鼓励。”说完全班响起热烈掌声。
那一刻林一成了杨光的小迷弟，目光中满是膜拜。杨光瞥见林一一副鼓着掌看奇闻的样子被逗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课后，老师让担任宣传委员的金莎莎把成绩贴到后边的公告栏里，以此激励大家学习，相互督促，共同进步。
按照对马老师的了解，其实理解她的言外之意并不难，贴在哪里的作用就是希望学生自己看看自己的成绩排名好多跟好学生比比，看看别人家的孩子考啥样自己又考啥样，都是一个班的，学的也都是一样的，差在哪儿？
放学后，其他同学都只是粗略扫了一眼排名就走了。
林一不想挤上去凑热闹，等到班里人走的差不多了才上去。
从杨光的名字开始往下面数，数到第九个时出现自己的名字。再看看差距，前前后后大家的差距不大，就因数学拖了后腿，再与杨光比比，差了将近两百分，这差距真是天上地下。
林一自我安慰，就我这智商其实考这点已经够了。
他的身后袭来一股清风，一手撑着墙，衣袖凑到林一脸上，带着熟悉清淡的蓝月亮香味。他顺着手臂抬头仰视，杨光一脸严肃地看着成绩单。
窗外微微泛黄的白光照在他的脸上，林一看到的是阴暗面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脸庞的轮廓在光里若隐若现。
“你数学怎么才五分？”此话一出便像一把匕首插进林一的脑门，打破了林一的幻想。
“要你管。”说完林一甩脸离开。杨光的手臂自然落下，看着林一急促逃离的步伐。
追上正推着车颓废行走的林一。
“走那么快干嘛？”杨光走到林一身边。
“那你跟着我干嘛？”林一不耐烦，他这是想顶着学霸皇冠嘲笑我。
“我们不是住一幢单元楼吗？”林一想想也没错。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肩并肩走了一段路。
表面上林一谁都不想理，其实他很希望有个人陪着自己。他总是这样，不想孤零零一个人，却又不知怎么表达，最后都是一个人。
现在杨光走在身边，安静地和自己同步前行，这种感觉很奇妙，说不上怎么形容，就是喜欢。那种谁都不说话的感觉也不赖。
“我看你其他科都挺好的，怎么就数学这么惨不忍睹呢？”杨光突然说话。
林一心想犯得着这样吗，我对你刚刚还有些那啥感觉，一定要提伤心事吗？
林一把头撇开不理他。
杨光看林一不理自己说道：“我给你补补吧！”
“不要。”林一回答得很果断。
“免费的。”
“不要。”
“一对一的。”
“不要。”
“那我先走了。”杨光加快速度。
“哎！”林一想叫住他，但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杨光停下等他。
“那个......你想喝点什么吗？”林一实在开不了口，就随便找了个借口。
杨光微笑着。
一家新开的口碑不错的奶茶店里。
林一和杨光坐在一个角落里，桌上摊着课本。
“这些公式就是这样，翻来覆去套用就行。”
听了杨光的讲解，他的方法很容易理解，而且比老师的解起来更快，现在想想其实也没那么难，这莫非就是理科天赋吧。
“回去再好好背背，多做些相关练习巩固一下。”
回到家里，林一自信满满。拿出当天的数学作业，拿起笔胸有成竹的开始写。
呃，怎么解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