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又了过了一刻,外面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于冲轻声说道,“你真的是林仙儿?”
那林仙儿似乎是体力不支,声音虚弱的说道:“是你?”说完便倒在了于冲怀里,再也没有了声响。
“喂,你醒醒啊”说罢就去推了一下林仙儿了肩膀,这不推还好,推了之后林冲感觉手上粘稠,凑近一闻,不正是血的味道吗。
于冲心中大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也不是办法,去阁楼亮灯的话又恐被发现,对了去库房,铺面里面还有一间库房用于堆货,没有窗户,关上房门在掌灯一探究竟。
于冲急忙把林仙儿报进库房,从铺面里拿了煤油灯和木盆才回到库房,好在平日里阿福为了照看生意方便,在库房里安置了一张小床,平日中午,开着库门也能照看铺面。
于冲提着煤油灯一看,此人正是刚才手持长剑的林仙儿,在看她的左肩,已被鲜血染红,于冲看得大惊,这花魁怎会被人刺杀了,眼下铺面之中并无金疮药等止血的药剂,还是先帮她清理一下肩膀吧。
“林姑娘,就恕小人无罪了啊。”说罢拿起了库房的一把剪刀,慢慢的剪开了林仙儿的左衣袖,此时整个左衣袖全被染成了鲜红色,于冲真是怕她失血过多死去,加快了手里的速度,终于弄清了,是那歹人从后劈了林仙儿一刀。
正待于冲要拿毛巾擦拭,林仙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怒道:“你干什么?”右手不忘拿出短匕首指着于冲。
“你你你受伤了,我要帮你清理干净伤口,这才把你的衣袖剪了下来,可我这没有止血的药。”于冲解释道。
林仙儿一听原来是要救自己,便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匕首,虚弱的说道,“我的腰部有金疮药,你拿一下,给我上上药。”
“嗯。”果然于冲从林仙儿腰间找到了金疮药,心想这江云国难不成天天打打杀杀,金疮药都随身携带。不去想那么多,便将林仙儿上身扶了起来,从后面给她上药,之后又拿毛巾将周围血迹擦拭干净。
“你等我一下,我去阁楼拿件干净外衫和纱布。”
不一会,于冲便给包扎好了,也给林仙儿外面套上了一件外衫,此时林仙儿正捧着盏喝水,半天才道:“这里安全吗?”
“暂时不会有问题,我听外面那些人还要搜捕你,他们应该不是南暮城的人吧。”于冲问道。
“他们是虎啸帮的,你还是知道少点对你有好处。对了,刚才我进铺面的时候地上可有血迹?”
“我刚才用心看了一眼,地上还真没有血迹,铺面外有没有就不知道了”于冲说道。
“无碍,刚才我已点穴封住了血脉,也就只能撑到进屋了,没有留下痕迹便好。”林仙儿长舒了一口气。
“那么林姑娘,你之后作何打算?”于冲问道。
“此地不能久留,你若有办法就帮我回江云国,这是一锭银子,等我到了江云国还有重谢,如果没有办法帮我,天一亮我便自行离去。”说罢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于冲面前。
“我救你又不是为了你的银子,你先收起来罢。”于冲想了想又道:“码头二当家的是我大哥,我明天找他帮忙,让他派船送你回去。”
“那就有劳公子了,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呢。”林仙儿问道。
“于冲,不值得姑娘记下。”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记住的。”
“那你先休息罢,我去外面守着,明日一早我就去码头找我大哥。”说罢,于冲便出了库房,关好了门,聂声聂脚地走到大门前,听听外面还有无声响。
整个夜里,于冲也不敢睡,害怕万一有歹人破门而入,自己和林仙儿必定小命不保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于冲被外面开门的声音吵醒了。
“唉?冲哥,你在里面呢,我说门怎么没锁,还以为进小偷了。”阿福边开着门边对于冲说话。
遭了昨天只是从里面将门锁住了,外面可是没有上大锁,昨天那帮歹人是不是也发现了,怕打草惊蛇才没有硬闯。
“阿福,你先进来,什么都不要说,先开张。”于冲说道。
“出什么事了,冲哥。”
“你别问了,正常开张就行。外面可有生人面孔?”于冲问道。
“冲哥,你不说我真没在意,你一提,我想起来了,我刚来那会,确实有两个彪形大汉冲着咱们铺子张望,平时从未见过。”阿福说道。
这下可遭了,看来他们已然发现,是要确定后才动手了,正在自顾想着,远远的听到:“好小子,这两天去哪了你,别家可都交了税金了,就剩你小子了,怎么地,还躲着我呢?”说话的正是市集张大君。
“对对,这两天,张大君天天上午来找你。”阿福小声说道。
“怎么会呢大君哥,兄弟我这两天确实有别的事情耽搁了,这不税金早就给您准备好了。”说罢从抽屉里拿出昨夜备好的税金,双手递了上去。
“我就说嘛,于兄弟向来痛快,那我就不打扰于兄弟做大买卖了。”说罢就要往外走。
于冲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张大君,道:“大君哥,我有一事相求,求大君哥派人去趟码头找我大哥递个口信,我有货物要运出去,让他带来两辆大车。”
“这不有阿福呢吗,让他去一趟不就得了。”张大君说道。
“阿福还得留下来帮我整理货物装箱,就有劳大君哥差兄弟跑一趟,改天我请兄弟们吃酒。”
“好,我这就让兄弟过去。”张大君也没多想的走出铺面。
“冲哥,咱们哪还有货往外运啊,咱们自己都缺货呢?”阿福不解地问道。
于冲眼睛瞄了一下库房,小声地对阿福说道:“林仙儿在里面。”
“什么?”阿福刚要大叫,于冲拿了半截黄瓜塞进了他的嘴里。
“不要嚷嚷,好生看店,我进去交待一下。”说罢便自己走进了库房。
刚一推门,只见林仙儿手握短匕首,机警地看着于冲,看是于冲进门,才将手里的匕首收了起来。
“我已经托人去请我大哥过来了,一会我要把你放入我的货箱里让我大哥派船把你送去江云国。”
“有劳于公子了。”林仙儿道。
“不用客气,到了江云国请我吃酒就行了。”
“你也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昨夜,那帮人应该是已经发现你在这了,今早,我那兄弟过来开门发现周围有陌生面孔在盯梢,可能就是在寻找时机把你掳走,做戏做全套,既然送货,哪有我这老板不出面的。”
“真是辛苦于公子了。”林仙儿不好意思道。
于冲摆了摆手,“你一会就藏进这个大箱子吧,我为掩人耳目要往外运两个大箱子。”
“一切听于公子安排。”
不消一会,徐英带了几个兄弟便过来了,一进门就喊到:“这才什么日子,你有什么东西要往外运的,还让我带两个大车?”徐英问道。
“小点声徐大哥,借一步说话。”于冲说罢就拉着徐英进了库房,跟班的兄弟早已习惯了大哥与人单独说话的场面,见怪不怪了。
徐英一看林仙儿,怔住了,于冲一五一十地将昨夜发生的事情都说与了徐英,徐英定了许久没说话,过了会,说道:“你既然是我兄弟的朋友,我兄弟怎么说,我怎么办,以后咱们也都是朋友了。”
“多谢徐大哥相助。”林仙儿感激地说道。
“你小子。”徐英说罢,吩咐手下按照于冲的设想将两只大箱子都装上了马车,于冲还装模作样的跟阿福说道,“两天后我回来,等我吃酒。”
阿福十分配合的说道,“老板记得给我整点江云国酥糖啊。”
去你妹的,还要吃酥糖,你小子还挺会要,于冲边笑着边冲阿福咬了咬牙。
即将到正午,徐英察觉到,自打装车和回码头的路上,一直有尾巴跟着,时近时远,心中隐隐忧虑。
回到了码头,徐英派了几名亲信看住货箱,拉上于冲就往大当家封天彪房里走去,路上说道:“冲老弟,我看这事可不是太简单啊,从你铺面到码头一路都有尾巴跟着咱们,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哦哦,徐大哥,刚才忘说了,昨夜林仙儿说了他们好像是虎啸帮的。”
“虎啸帮?那是江云国的黑道帮派,这林仙儿怎么会跟他们有过节了?”徐英问道。
“这个她没有说,是不是有些棘手?”于冲问道。
“这个虎啸帮其实是个暗杀组织,还不完全是江湖普通的帮派,听说好像是由江云国国主直接操控的。”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进了封天彪的房内。
封天彪一看他二人进来,急忙招呼着坐下,徐英将封天彪左右退下,封天彪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徐英详细地将全部告知了封天彪。
封天彪沉思了一会,说道:“虎啸帮又如何,就是真老虎来了,老子也从它脑袋上拔两根胡子下来。”
于冲急忙说道:“封大哥,咱们码头跟他虎啸帮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还是不要搅和进来罢,林仙儿是我救得,封大哥能让我们坐上发往江云国的船就已经很麻烦了,不要因为这事跟虎啸帮结了怨。”
“冲老弟说的也不错,大哥,毕竟咱们上边还有庄主,要是其他事情我都不找你,自己就直接给我兄弟办了,所涉咱们码头的事,还是得三思而后行啊。”
封天彪捏了捏胡须说道:“于兄弟,那我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要不你徐大哥也不会放心的。”
“多谢大哥好意了,还是我派兄弟护送一下吧,我这几个兄弟不是咱们码头的人,真要是动了干戈,事后他们虎啸帮也不能找到咱们头上,到时候庄主也不会苛责大哥,还是小心为上。”徐英语重心长的说道。
“就按二当家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