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弄不懂归州县究竟会有什么传染病。
季柯南也不好意思问,他想,如果多嘴恐怕会引起忌讳,毕竟第一次到少数民族地区,还是要注意些才好。
这些负面的东西多少会影响到地方的形象,最好别多嘴多舌,别忘了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没想到李副总看出来他的疑问,李副总在江湖混迹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对于季柯南、刘小姐、冯菲菲、毕小姐这些人物,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他说:“归州也没什么大的传染病,听说有一些村里有非洲肺炎。比较流行,至于多少,疾病控制中心的数据有显示,但我不太清楚。”
他这一补充,他们都明白了这个病种,对于数据,他也不好再问,这个是比较敏感的,也是较为隐私的。李副总愿意说当然好,不愿说就不要问,问了反而不好。
肥妞冯菲菲看起来很高兴,毕竟今天没有被蛇咬死,人活着,就得开心不是吗?人死了,啥想法都没有了。人死,就像蜡烛熄灭了,只剩下袅袅青烟,然后火星,然后连火星都没,变成弯曲的黑线头。人一死,所有计划都成空。一切想法都无法实现。
她开始给他们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想调节一下严肃的气氛,毕竟今天是出来玩的。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大家兴致很高,说话也似乎没有了把门的,甚至说出了一些荤段子。
不过,单位负责人之一的刘小姐似乎不懂,只是看着肥妞,配合她,人云亦云,点头微笑而已,她想要完全弄懂,融入这个圈子,还需要训练和提高,也可能是她在装糊涂,不想让人清楚她的身份。
那肥妞冯菲菲自以为得到大家的吹捧,更加得意起来,飘飘然找不到地球在哪里,以至于上车时都走错了方向,不是李副总提醒,她就上了他们的车,从内心里讲,肥妞对这个圈子比较热衷,甚至幻想有一天也能混迹于这个圈子,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甚至可以用自己亲戚朋友安**这个圈子,找到好的工作岗位,最终完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一梦想。
从骨子里讲,最有资格进入这个圈子的就是肥妞冯菲菲,这个让季柯南感到很意外,他想,冯菲菲一定有背景,或者有其他手段,事情还不明朗,但是事实已经显而易见,否则,刘小姐也不会攀高枝,和她保持这么紧密的联系,生怕失去冯菲菲,失去冯菲菲,等于失去希望,整个项目都要停摆,这个人千万不能得罪,小人得志便猖狂,因为她有资格猖狂,其他人敢怒不敢言,拿她能有什么办法?
刘小姐是外地的,早晚还得回到她来的地方去,就是在本地当了最大的官,可家人在外地都还不错,肯定不愿意回来到本地过一辈子。她肯定受不了,只有回去,继续尽到做女儿的义务,完成心愿。
黑色的奥迪从港口出发,沿着盘山公路盘旋而上,归州长江公路大桥正在紧张施工,两岸的巨大的高耸入云的桥墩已经成型,斜拉索的桥面正一步一步地向中心合拢,至于什么时候修好,时间表虽有,但已经延期,他们也就不得而知了。
车穿过归州的红色灯光区,往往这里离港口和车站都不远,属于交通要道,十分便利。
两边街上的招牌挂着的都是美容美发、洗脚、按摩、捶背、卡拉ok和足疗等等,美其名曰保健养生会所,实际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当然,那些提供。。服务的不全是本地人,多数是外地人。季柯南不屑于这些场所,这和很多在外漂泊的男人不同,他不想外面彩旗飘飘,家中旗帜不倒。他认为这是低级趣味,十分无聊。费钱又费精力,费神又有负罪感,良心会受到谴责,会感到不安,更重要的是,三尺高头有神灵,人不知道,神灵知道,这笔账就记下,以后会清算。一想到后果,让季柯南就不去想入非非,一想到自己老婆,就不会朝三暮四,心猿意马。
。。服务工作者离开家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可以减轻心理的负担,但对于那些年轻一代,可能受到教育以及现在不良的社会风气的共同影响,他们已经没有廉耻的心,只看钱的面子,挣足了钱,再做打算。
招牌很是惹人、醒目。。。。现在是白天,看得出来,现在那里显得冷清、一到晚上,那里的繁华和胭脂气,可以冲天。
白天,门口坐着。。。。。身着短裙的小姐,看起来有些惨白,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正在涂脂抹粉,有些。。。。闲汉,可以到这里娱乐一番,价钱也许可以减半,一到晚上,这里的服务可都是全价,还供不应求。
肥妞冯老师和单位负责人之一的刘小姐都是女的,到这里找乐子的方式,很单一,无非就是洗脚按摩,其他的可能不会做。当然,因为季柯南级别不够,这个福利又不能替代,只有冯菲菲那肥妞。。季柯南他难受。这是说笑,不去更好,季柯南有很多事要做。他常常居安思危,总想着要去搞一番事业,取得骄人的成绩。
从李副总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对这些店铺很是熟悉。当然,这也是季柯南的观察。柯南经常去调查,也了解一些人的心理。观察是很重要的步骤。观察好了,才能揣摩出心思,才好采取下一步行动。
可见,他不是第一次来,也不会最后一次来。像他经常接待远方来的客人,多少都对这里的情况都了解一些。
只不过,他们初来乍到,他不知底细,加上负责人是女的,一般来说,女的对女的感兴趣的不多,也就算了,这叫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只吃吃饭,然后谈正事、签协议,然后送点礼物,打发走了就行,不必兴师动众的,让大家抱着很大的希望,整个流程不复杂,是有人故意弄复杂。
归州的县城很美。青山有白云,绿水挂山间,变成白色的巨大的窗帘,白云朵朵,笼罩着青山,云上有白日,山清水秀之地,钟灵毓秀之乡。
县城就像火柴盒,层层堆砌,自然加上人工合成。才入眼帘,以为来错了地方,什么都是新的,这个移民的城市,的确颠覆了他对贫困地区的看法。
原来,这里的对口援助单位是京都市,一个单位对准一个单位,比如院对院,委对委,一对一地帮助,提供专一的帮扶。
因为大家齐心协力,归州城就以崭新的面貌展现在世人面前。
如果不加介绍,很可能误认为,归州不穷,不需要扶贫,不需要社会各界的援助,实际上,如果单看表面,是不够,还应该看到繁华背后的故事,了解归州的真实情况,才不枉白来做事,不枉空走一场。
各村的项目负责人已经全部到了,在写字楼等他们。合同样本也准备好了。等他们一到,就全部集中到大会议室。村项目负责人到县城开会并不容易,因为山路难行,弯来弯去的,走了不少冤枉路,如果有直升机,就会大大缩短到会的时间。有了这些时间,就可能有许多机会让大家彼此认识,多多交流,加深了解,从而合作更加愉快。
上电梯时,肥妞冯老师一进去,警报器就响了,她又退出,警报解除,哑口无声,当她进来,警报器又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无语。
肥妞冯老师说:“是我的问题吧。”
大家都点点头。这个说明,冯菲菲很识相,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是属于重量级的人物。
肥妞冯老师说:“那我出去好了,但我多么舍不得离开你们啊。”她这话一说出口,季柯南只感觉到他的后背的就像被冰块激了一下,嗖嗖地冷气袭来。
她娇柔作态的样子,给人印象太深刻了,这已经超出了女人的娇媚,反而变得让人心里不太舒服,这就是有个度,超过了,就不太好,最好做得恰如其分、恰到好处。
男人就像男人的样子,女人就是女人的样子,不要明明是男的,却要娇柔做作,扭捏作态,反而像个女人,那就恶心了。
如果女人偏要向男人的阳刚的方向打扮,就会变得不伦不类,让人感到更加恶心。这样的女人,令许多男人望而却步。
明明想爱,却不敢去爱,宁可远远地观看,也不愿前进半步。
“我下去吧。”季柯南主动请缨,下了电梯,让肥妞上。
她当然乐意,和上级负责人在一起,可以多谈谈工作,商量一下签协议的事,总之名堂可谓多了。
至于季柯南,这也没什么,离开负责人,他会更加轻松,他不会为没能和负责人在一起而后悔,反而感到很满足,很舒服,即便他坐下一班电梯,也没有少些什么。冯菲菲很得意,知道该下去的是季柯南,就看季柯南主动不主动了。这一次,季柯南采取主动措施,满足一下冯菲菲的小小的虚荣心。让别人知道,冯菲菲是真正的老板。
签协议只是走走过场。
他们在协议书上所写的东西,并不准确,也不会严格按照协议来履行上面的具体内容。这个是演戏,当然,真正要执行,仍需要重头再来。
因为这些数据都是来自基层项目点,由专门的部门汇总,数据的来源值得怀疑,可能存在虚报多报的情形,季柯南他们还没到村里,对真实情况并不了解,因此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更正。
这一点,都取得了共识,但具体怎么演好这场草签的戏,还需要肥妞冯老师来应对了。
机构负责人刘小姐完全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对这些男人的事情,有很多地方都不懂,因为不懂,又不想闹笑话,就让冯菲菲去折腾,当然,冯菲菲很愿意折腾,这是各取所需。
村项目负责人很听话,而且签完协议有酒喝,大家都很热情,加之对村民有好处,解决吃水困难,是千载难逢的好事,为什么不配合来做呢?
如果拒之门外,那才是傻瓜一枚,成为千古憾事。
村项目负责人很聪明,再上一级的人就显得不以为然,不过话说回来,的确有不少村项目负责人不愿意做,特别是一些大村,更是如此。
里面比较复杂,有的要,有的不要。
因为饮水项目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因为人活着,就离不开水。
有了水,就有了健康,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水,可以制约人的想法,甚至行动。
即便是好事,也会引来大家的怀疑。认为这么复杂的工程,这样的一群人在操作,为什么不努力拼搏一番呢?也许有转机,这个谁都不知道,只有知道者,才是最大的麻烦。
因为有些所谓的先知先觉,实际上是假的。哪怕你不相信,它也是事实。假先知会害死人的。
大会议室里挂着横幅,上面写着,“某某签字仪式”等字样,拍照的关小姐和归州电视台的记者,忙前忙后地拍摄。
先由主持人发言,接下来是省总公司负责人发言,然后是州县分公司负责人人发言,县公司负责人发言,大概的意思就是欢迎他们的到来,把水利项目实施好,让捐助方满意,百姓满意,公司满意,要求村里认真抓落实,交上一份得满分的考卷。
这些话都是一些套话,听得久了,耳朵都会长茧子了。
县分公司的贾总经理,还准备了一份书面的发言稿,字字句句地照着念,很是认真。
贾总虽是高中毕业,但文笔不错,看得出来是后天的勤学苦练,加上天赐的智慧,写出有分量的文章来,真是语惊四座,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家都很受鼓舞。
其他人的发言,听听而已,马上就忘得差不多了。
“下面有请季同志发言,大家欢迎。”主持人说道。
什么,有他?这一下,季柯南可是吃惊不小。这可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