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义真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啊。
谢芷兰让他随便挑选,选中哪个选哪个。
王仁义说:“你这儿的陶器,我看个个都挺好!像你这样的一个小丫头,出来做生意不容易啊,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晓得刚开始做生意时有多难。”
“丫头,说实话,我很欣赏你!也希望你的生意能够越做越大,可是我是过来人,晓得其中必定有许多麻烦,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尽管来找我,我能帮你的肯定帮你!”
“谢谢王三爷,有您这句话,我心里暖暖的。我叫谢芷兰,以后三爷就喊我芷兰吧。”
“行,芷兰!坛子我也买了,就先走了,有什么麻烦记得来找我!”
县城里的消费力,比镇上要高。
因此,谢芷兰在县城里,只花了在镇上一半的时间,就把带来的陶器全部卖掉了。
几个人收了摊子,去附近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坐上牛车回家去了。
“阿姐,那个王三爷真的是大善人,上次在镇上他买了咱们的陶器,今天他又来买咱们的陶器,还让你有什么麻烦,尽管去找他,这人怎么这么好呢?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善良的人!”向来比较沉默的谢芷惠,说起王仁义来,竟也称赞不已。
回村之后,谢芷兰特意去了一趟里正家里,给对方送一个她烧的坛子。
“之前让您来我家里主持公道,我一直还没有机会感谢您呢,现在能烧出几个陶器来,是上天怜悯我,也是因为有里正您主持公道,所以就给您送一个坛子来。”
里正媳妇儿高兴不已,连连让谢芷兰留在家里吃晚饭,谢芷兰谢过便离去了。
最近天气渐渐热起来了,晚上谢芷兰和两个妹妹睡在一屋,明明早些时候已经睡着了,后来忽然醒来,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索性起身出来吹吹风。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去看看——牛小刀是否在屋里,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主屋外边,透过窗子往里边看去,一眼就看到男人常睡的角落里没人!
光线太差了,她看不清楚吗?
这个时间点,男人不在里面睡觉,他去哪里了?
谢芷兰又想起那个晚上,她去上茅厕时的情形,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找到那个男人,他就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样。
虽然她直觉那个男人就是牛小刀,可却没有直接的证据。
“你在看什么?”
身后忽然响起男人的声响,谢芷兰吓了一大跳,回转身去,看向对方!
“你去哪里了?我想看我爹娘睡得好不好,却不见你在里面。”谢芷兰立即敛住自己的心神,不叫对方看出她的异样。
“太热,出来吹风!”
池战说完,就转身到前院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了。
院子门口是一条小路,再对面是一片田野,房屋背后则是小山林。
而村子的大多数人家,都要经过他们家门口走过去。
他们家算是大兆村最当头的人家,当然,以前这里是不住人的,只是用来放置稻草或者茅草又或者放豆萁的。
谢芷兰心想,反正自己也睡不着,就也走到他旁边坐下来了。
夜风徐徐,吹得人身体凉多了。
“牛哥,你有心事?”坐了许久,谢芷兰见他沉默得厉害,便主动询问。
“没有!”池战继续看着前边的田野,虽然只看到一片漆黑。
他只是想起一些人了,成百上千故去的人,上战场整整五年,那些人就跟了他整整五年,结果一朝遭人背叛,他失去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
所以,哪怕拼尽一身血肉之躯,他也要把那个叛徒找到,千刀万剐,以祭成百上千战士的亡魂!
现在,他虽然还没找到那个人,但他可以断定,那个人就在丰兆城一带!
把那人找出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他继续等!
坐在旁边的谢芷兰,忽然感觉得到他满身的杀气,这杀气就如同那天晚上,她忽然被扼住的感觉是一样的,她猛地去抓他的手,可池战反应极快,竟在眨眼之间就拉开了距离。
“休要放肆!”他怒喝!
“放肆?我们乡下人不说这两个字,说吧,你是谁?”
池战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似乎中了她的圈套,“你问我是谁,那你又是谁?”
“我是谢芷兰,出生在大兆村,全村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
池战盯着她看了半晌,却是一言不发,举步就要回屋去。
谢芷兰却道:“你可以不搭理我,我也可以认定你不是一个好人。如果现在你不够坦诚的话,说不定我半夜会趁你睡着了,拿菜刀砍你!”
池战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而已,依旧什么也没说,悄无声息地回屋去了,谢芷兰听不到里边的一丁点动静。
她皱眉,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不是根本不必把这样危险的人,留在家里?
谢芷兰走到窗边往里看,男人已经躺下睡觉,面对着墙壁。
谢芷兰心想:我或许不必担心爹娘的安危,这个男人来了很久,如果他要杀害爹娘,早已经杀害了。
只是这样想之后,她更加感到迷惑不解,他既不是为杀人而来,那他又是为什么而来?又是从哪里来?
谢芷兰带着疑问回去睡了,很意外,她后半夜竟睡得很好,大概还是累的吧。
夜深人静,老谢家却有人忽然登门拜访,正是杨丰派下来的人。
老谢家全体大人都起来了,唯有小孩还在沉睡。
来人直接往谢老太跟前放下一百两银子,看得全家人都目瞪口呆。
一百两银子,也就只有十五年前谢福海从战场上回来时,他们见过而已,后来他们就没再见过这样多的银子了。
“给你们一个任务,办好了,这一百两银子就属于你们!”
谢老太双眼发光,半夜睡觉,居然还有人送银子上门这样的好事。
“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必须阻止谢芷兰继续烧制陶器!她烧陶器,烧得过官窑吗?竟去抢占官窑的市场!别说到最后她挣不来银子,还会连累你们全家!官窑——可是为皇宫烧制陶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