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到底是沉稳内敛的,等洗三过后,酒席开始,他陪坐了片刻就出去看着管家一件件安排回礼的事情。
次日,许老爷也紧赶慢赶的回到家中,自然又是一番热闹,不过许老爷听说许默已经回来三日,当时脸色就有点变化,王氏见状,连忙道:“二哥儿昨日就想回去,我想着他在席上也陪了不少酒,怕风一吹呲着,就多留了他一日。”
许诚也道:“爹,你走了这么久,我天天想你,二弟肯定也想你了。”一个当了父亲的男人,说这等肉麻兮兮的话,换了人是绝对说不出口的,也就因为是许诚,越是知道他心智不全,才越能体会到他的心意。
许老爷对自己的大儿子自来是耐心跟爱心满满的,闻言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好,今日吃个团圆饭,席上就不叫你弟弟喝酒了。”
吃过了团圆饭,许默又亲自送了李家三个女眷回家,然后才骑马回书院去。
到了书院所在的山下,勒住马匹,赶车的松木从后头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二公子,把马给我吧?”
“不用。”许默一拉缰绳,夹了夹马腹,径直往山东边的田庄里跑去。
松木忙道:“公子等等我啊。”
说着赶紧挥鞭子将马车也调转方向。
许默进了田庄的范围,这时节天冷,地里也没有人劳作,他沿着中间的大路一阵跑不怕撞了人,身上终于出了汗。
才进院子就闻到了烤红薯的香味。
等迈进门,就见某人正蹲在炭盆下头埋头苦干:“栗子栗子,红薯红薯,噢噢噢!”
奇怪的是,她一个人也能活出一群人的热闹感来。
许默一下子放松了,伸脚踢了踢她:“倒茶。”
乔宝臻生气:“干嘛踢人家!”拍拍身上站了起来。
许默皱着眉看她拍出一身土,“你在地里打滚了?”
宝臻不回他,歪头看他几眼:“不是回家看小侄女了,怎么不高兴似的。”
许默将帕子扔给她:“擦手。”
她拿起来,胡乱擦完,帕子往桌子上一放:“我去给你泡茶。”
“回来。”
宝臻不甚情愿的回来。
许默继续:“伸手。”
“我不!”乔宝臻立即尖叫,并且将手背到身后。
许默不作声,就在那里等着。
乔宝臻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许小黑,许二狗,许黑狗,二狗子,都是她给他偷偷取的外号!
她到底拗不过他,最后本着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干脆利落的伸手:“你打吧!”他一打她就尖叫!
可惜这宅子周围都是空地,佃户们反而住的稍远。
许默也没用板子,就直接上手打了她十下,把她打的痛哭流涕,当然,这哭声仅有三分是疼,剩下的七分全是控诉。
乔宝臻哭了一刻钟,等他变换了语气,颇有点无奈的说“别哭了”的时候,才慢慢停下,不过还是哽咽着,抽抽搭搭的,“一不顺心就回来打人家,看把人家的手都打肿了!人家明明还是个宝宝!”
“以为叫我擦手,是好心好意呢,正要感激一下,谁知竟然是嫌人家脏。嫌人家脏就不要打人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