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酒,也就是蒸馏酒,度数相当于白酒,也可以说是烈酒。
当初楚戬,每回喝的伶仃大醉,其实就是最次等的黄酒,利用发芽的谷粒,发酵后过滤而得,可以说是发酵酒。
酒量稍大的人,还真是千杯不醉。
再看一旁自吹自擂的梵霆,酒袋里足有好几升酒,愣是被他当水喝了。
这要是换成烧酒,估计这会儿醉的像头死猪。
在风国,甚至是荒洲大陆,酒的度数跟酿造方法有关,楚戬喝的楚亥也尝过,度数在十度到二十度左右。
在风国,酒被分为三类,劣等酒十度以下;中等酒十多度;接近二十度的酒,据说叫贡酒。
贡酒,价格昂贵,达官贵人的最爱,一般人家喝不起,就连楚戬作为御林军副统领,也就逢年过节尝点。
“看来有机会可以尝试酿点烧酒了。”
这个想法一早就在楚亥的脑海里萦绕,尤其是楚戬在世时。
这一夜,楚亥思绪万千,活的好像一只人偶,总是被人支配,他很烦,他想挣扎,尤其是今天面临死亡那一幕,他深切的明白,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
……
翌日,农户养的鸡打破了宁静的清晨。
公鸡报晓,修士们则趁机盘膝吐纳,充分的利用好每一天的早晨。
农夫们则早早打开窗扉,随手披了件外褂出门,手里还提着一个尿桶,只不过再望着楚亥一众时,并未在意。
显然,对于趁夜赶路,留宿在他家附近的现象,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炊烟袅袅,这户农家,男人一早扛着锄头打算出门,女方则在家做早饭,两个扎着羊角辫,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在父亲地唆使下,不情愿的跟着出门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修炼的最佳时机已然不多。
率先睁开眼的晏一刀,环顾四周,开口到:“大家收拾一番,准备赶路。”
无奈,众人只好饿着肚子继续赶路。
按照晏一刀的说法,已经派人前去最近的馒头铺买早饭去了,只要快点赶路,应该能赶上吃口热乎的。
远处,春儿与杏儿联袂而来,直到走到楚亥跟前,春儿诉苦道:“殿下,我脖子好痛,好像落枕了,昨晚在马车里睡的一点都不舒服。”
杏儿则沉默寡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楚亥,她很想像个姐姐般照顾眼前这个个头跟她相差无几的男孩,可结果总是反的。
她隐隐有种错觉,殿下看上去年纪不大,可行为举止成熟的不像样。
杏儿想到:“殿下有这般稳重,老主人泉下有知,应该也会含笑九泉的。”
想到楚戬,杏儿一脸哀伤,在她六岁那年,父母为了生计不得已卖了她,正是楚亥的娘亲买了她。
在楚府这些年,夫人待她如女儿,可惜好景不长,夫人惨遭毒手。
往后的日子,楚戬出勤频繁,一回府就借酒消愁,动不动就拿小主人出气,但很少针对下人,这让她过的很自在,又很同情楚亥。
每次帮楚亥上跌打药,她都会心疼的流眼泪,心里暗暗责怪家主对楚亥太严厉了。
往事不堪回首,杏儿在内心深处祈祷:“求上苍保佑小主人,保佑他一生平安。”
望着一静一动的春儿与杏儿,楚亥眯了眯眼,转身对春儿安慰到:“出门在外将就一下吧,你看别人家的小姑娘,不照样熬过来了。”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楚亥指着远处晏暮芸的马车宽慰着。
春儿:“嘁,她是修士,我跟杏儿可是普通人。”
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春儿显然不想被别人比下去。
杏儿则是趁机拽了拽春儿,意在劝解她少说两句,哪有侍女跟主子对呛的。
捋了捋额前头发,春儿凑近楚亥道:“殿下,那小姑娘长的可真俊,以后她给你当媳妇了,你会不会不要我跟杏儿了?”
一旁听闻的杏儿也竖起耳朵来,似乎也很在意这个问题。
翻了翻白眼,楚亥有些头大,这妮子脑海里成天瞎琢磨,懒得搭理她。
遂双手一背,转身去寻自己的坐骑去了,他才没那个功夫跟侍女贫嘴。
从京城到南魔省,将横穿益州省、锦州省,最终到达目的地。
这其中自然而然又要跨越众多驿站。
百驮村,远离城镇,在一处绝妙的山谷里,偏偏地理位置优越,宽敞的官道刚好经过这里,由于地处京城最边缘,近靠益州省,驿站也是出了名的豪华。
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在临近午时,晏一刀一众赶到了百驮村,来往间不少客商在此歇脚,都在躲避酷热的骄阳。
出门在外,走的是人缘,交的是朋友,一碟花生米,一壶浊酒,一碗茶,便能让不相识的客商混个脸熟。
大堂里,一个大圆桌上围了十多人,彼此之间互相恭维生意兴隆,脸熟后,接着闲谈一路所见所闻,倒也吸引了不少人在一旁侧听。
楚亥等人便是其中之一。
“你们听说了没?我刚从北禹省冷水郡过来,你们是不知道啊!那边现在可乱了。”
抱过一个酒坛,一位看似阔绰的药商,一开口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药商接着说:“听说北禹省巡抚被害,就连北禹省总督的兵权也被人夺了。”
巡抚类似省长,北禹省总督,类似于军团长,有统辖本省十万兵马的权力。
药商的消息好似一枚炸弹,激起汹涌波涛,令人难以置信。
同一桌上的马贩子不乐意了,有些疑惑:“大兄弟,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看我那几百匹马,我可是准备过去做买卖的。”
夏至将过,初秋将临,百姓正当秋收冬藏,需要大量运输工具,北禹省多平原,适合马匹货运。
药商:“这还能有假!鸿睿认识不?那可是太子玄陵的大舅子。暗杀巡抚,抢夺兵符的就是他,我来的路上就看见好多流民四散而逃。”
鸿睿,原北禹省副总督,其妹下嫁储君玄陵,并育有一子,使得鸿家地位水涨船高,靠裙带关系上位,也是玄陵的最大拥护者。
玄陵在世时,他已经开始拉帮结派,直到玄陵身死,察觉大祸临头的鸿睿当机立断,直接让北禹省易主,自封北禹王。
为了巩固城防,血洗了许多当地有头有脸的大财主,将得来的钱财发放将士,用来重金挽留。
同时耗费巨资,招募了不少修士护驾,铁腕手段控制了数个修士门派,逼他们效力。
药商:“前些日,听说新任的大统领阮越将军,大发神威,亲率五万兵马,将风国境内的叛贼杀的丢盔弃甲,逃亡的叛贼最后只能逃亡北禹省躲难,许多北禹省的父老乡亲害怕战事殃及,纷纷四散而逃。”
据悉阮越亲率的五万兵马,乃是风国的精锐,一万赤血马重骑兵,四万虎贲军。
赤血马,风国的国宝,六百年前由大名鼎鼎的炼金师瓦西特发明。
天妒英才,瓦西特因自身无法修炼,没能挺住百年大关,现如今已死去几百年。
他采用异种杂交,用南芜兽森的妖兽龙马,杂交驯养的人工马,得到新品种赤血马。
通过喂养特殊的饲料,一种混搭了暴戾的妖兽血脉的饲料,改变饮食习惯,变成杂食物种。
赤血马保留了龙马的力量与速度,又继承了人工驯养马的温顺,最终成了风国的国宝。
每一匹赤血马都价值千金,战场上冲锋起来,快若奔雷,力大无穷。
“你这算什么,我亲姐夫刚从蛮国贩茶回来,听说东防边境全面封锁,蛮国纠集武国共计六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喊话说要替老风王玄珉报仇。”
抓了几颗花生米,一位穿戴整齐,面白无须的茶贩一石激起千层浪。
玄珉,老风王,死的蹊跷,传言被玄璟所害,诸王之间战乱不断,蛮王勾结武王欲替老风王报仇,不过是借题发挥,出师有名。
药商插话:“我说最近药材怎么卖的这么好,原来是军方在秘密收购,怪不得一路走来,遇见驰援的官兵,原来是驰援东防的。”
几人闲谈之余,也满足了其他人的困惑,楚亥随即上楼,趁着晏一刀休整之余,打算回房修炼外功,抓紧时间提升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风国目前的状况,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死伤再多,于他何干。
连伯,楚亥的管家,有些心神不宁地离开了人群,也不知是什么消息,让他陷入了沉思,眼暮里竟是担忧之色。
房间里楚亥褪去外衣,外功说白了就是锻炼体魄,让招式更加强劲有力。这天下修士诸多,没有良师益友的他,只能练前世的军体拳。
说实话他现在很想甩掉王子殿下的称呼,宁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找一个世外桃源,做一个不问世事的凡夫俗子。
结果差强人意。
“开阳郡或许就是我的转折点。”
一顿修炼下来,楚亥满身汗水,脑子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
“殿下,晏家主催促赶路,你快下来吧。”
房门外,春儿不知去哪买零食去了,剩下杏儿敲门提醒到。
快速冲了个凉水澡,楚亥跟随杏儿下楼,一眼望去,晏一刀吆喝开路。
一旁,梵霆提溜着好几个酒袋,于他而言,人生就两件事最重要,女人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