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的广播依旧不停的播报着江衬书的名字,连系主任也来系里的位置问着江衬书去哪里了,再不来可就要除名了。
“老师,再等等好不好?江衬书可能是上厕所去了。”林喻渡听见老师的喊声,赶紧将手机收了起来,然后快步跑到了老师的面前,抓着他的手想要给江衬书再争取一些时间。
老师也知道江衬书优秀,如果让他跑的话肯定会拿下来一百米冲刺第一,或许又会打破他上一次运动会上的记录。可是时间不等人,这是规则,谁都要服从。
摇了摇脑袋最后在确认了一遍江衬书不在台上无法上场,只好将他从人员名单里去除掉了。
林喻渡心急的不断拨打着江衬书的电话,可传来的永远都是暂时无人接听,就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
就当她担心的想要跑去教室里看看他在不在教室的时候,江衬书的消息突然就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当看见那一行字的时候,林喻渡愣了一会,抓着手机不知道该要怎么去回应江衬书。
江衬书:抱歉,第一名我得不到了,渡渡。
林喻渡缓了好一会,才快速的敲击着键盘,心里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在原地跺着脚喊道,“江衬书,你到底怎么了啊!”
林喻渡:你怎么了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担心你啊!
坐在出租车里的江衬书再看见这条消息的时候,微微一愣,将手机关闭起来重新放进了口袋里。后背靠上去了椅背上,目光没有一丝焦距的往窗外看去。
窗外是不断往后倒退着的高楼大厦,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子。
眼神里没有一点波澜,像是一滩死水一般,眼底的光影全都暗淡了下去,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就在运动会快要开始的前几分钟,他接到了一个来自于人民医院得电话,是说江津在横西路发生了车祸,送去医院的途中坚持不住离世了,要他赶紧往医院去一趟。
而那个肇事司机也被警察带回去警察局了,还要去一趟哪儿。
他没来得及和林喻渡说,就来了。
到了医院里,江衬书从前天那儿询问了江津的病房,结果前台护士往停尸房的方向一指,一字一句落在江衬书耳朵里都是钻心的痛,“已经离世了,请节哀。”
如果江衬书是个脾气暴躁的少年,是个处于叛逆期的少年,他一定会抓住护士的领口喊道,“你才离世了!他凭什么在停尸房呆着!”
可是江衬书不是,他大小就温柔,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
牵强的和护士说了一声谢谢,攥紧了拳头就自己往停尸房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子一样疼痛,脚步沉重着,连脑子都空白一片,都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个人,听到了多少句抱怨。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被人骂野孩子的时候。
他伸手,轻轻的推开了停尸房的门,然后快速的找到了还被放置在床上的江津。他身上被盖着一层白布,江衬书看不见,看不见他身首分离的惨状,只是那一片红,染红了少年的眼眶。
他以为自己…不会太在意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