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人又来了?该死!
这是夏萧被惊醒的第一反应,可睁眼看到的,却是咬着唇,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舒霜。
“干嘛?”
大晚上的不睡觉,真要寻求刺激?
“那个……我怕你不舒服。”
舒霜双眼里闪着泪花,这才第一天,不能惹夏萧生气的。
“那我打地铺。”
夏萧抱着被子起身,一块大木板,垫了些东西,躺着便睡。
重新坐回床上,舒霜看着夏萧,温柔的轻声呢喃一句。
“晚安。”
“嗯!”
舒霜很心疼地上这个男孩,作为夏萧的长护使,她知道关于夏萧的所有事。在他降临这个世界前,她便做好了准备,可没想到见面这么晚。
这些年夏萧受了不少委屈,但今后不会了。舒霜下定决心,她一定会保护好夏萧的。
白天的修行总令夏萧乐此不疲,他像感觉不到乏累一样持续修炼,因为有那么三年半,他曾渴望感应元气,曾想用半生的运气换来一点测试水晶的反应,却一直没有结果。但现在不同,所以即便睡觉,他都吐纳有度,这也算一种修行!
神秘的节奏令夏萧身体中的元气逐渐充盈,元气在体内回荡,强健着筋骨,无人能打扰,无人能中断。
夏萧沉浸在一个自我的世界,身上的被子不见了,这间像鬼屋一样的老宅也消失不见。他站在豁然明朗的天地间,为眼前的光亮所感动。
这是一片翡翠般的大海,呈着绿色的光,无比深郁,像隐藏着可颠覆世界的力量。夏萧在海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什么都没有,可又像什么都存在。
等到苍穹中开始雷电轰鸣,海上忽的出现一座殿宇。古老,历经风雨,似乎随时会倒塌。
夏萧小心翼翼,走进其中。里面早已破旧不堪,四处长满杂乱的苔藓和荆藤。
“我等了你很久!”
“你要肩负起这责任!”
“别害怕,有人会守护你。”
这道声音似乎从远古而来,直接回响在耳边,令夏萧好奇。谁?谁等了我这么久?什么责任?谁会守护我?
夏萧想问,可张不开嘴,他似永陷沉默。
着急,迷茫,可无人为他解答。这片古老的殿宇只剩秉灯的石像,她高大无比,手里的灯永远不灭。
“你的时间不多了!”
“已经拖了太多年。”
“你应该知道的,远道而来者!”
声音里带着些愤懑,像对世间不满。可究竟是什么意思?
夏萧想问,身体却猛地下坠,如入深渊。
他被黑暗包裹,可依旧不能开口,只有双眼能表达内心的恐惧。
轰的一声,夏萧落地,这似乎也是一片海。可这片海……漆黑一片!
这里没有任何人存在。死寂,荒凉,像孤寂的沙漠和深海的结合体。而在夏萧脚底,黑色中不知隐藏着什么,像有无限可能,但被海面束缚。
海的那边,一团黑烟在升起,在盘旋,可每次都穿不过黑海。每一次挣扎,黑海都会更加躁动。这两股黑暗,似乎有些不同。
这让夏萧想起自己体内的封印,封印未解除时,他每次修炼也会看到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不见任何。而师父为他解除封印时,一头巨龙从黑暗中冲出,失去掩护的它魂飞魄散,可狰狞的模样似要和夏萧同归于尽,夏萧至今都记得它的模样。
浑身的鳞片闪着黢黑的光,黑气从身体每一处往外扬,两对龙爪无坚不摧,血盆大口似能吞食一切。
他现在还不知道它是谁,也许以后会知道。
黑烟冲关,想穿过黑海到岸的那一边,可除了引起乾坤震动,依旧没任何效果。
天地近乎颠倒,夏萧在其中巍然不动,许久,他才再一次下坠。
老宅中,夏萧一对眸子猛然睁开。
还是这间屋子,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简朴的令人不可思议。
梦吗?
肯定是的,但太真实了。
除了大雨下被杖打两百的梦,这还是夏萧第一次梦到其他。
床上的舒霜熟睡着,没有半点声音,无比安静。等她第二早醒来,房间已没了夏萧的踪影,他正坐在后院修行。每日的早晨,是大好的修行时光。
站在门口,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舒霜脸上,令她的小脸白里透红,十分可爱。可她眼里没有太阳,只有夏萧,装不下别的。
看着舒霜坐在夏萧身前,也开始修行。正准备在院中读书的夏婉和母亲对视一笑,这等漂亮又乖巧的女孩,除了舒霜,上哪找去?
在夏萧专心致志的修炼时,母亲和夏婉已将舒霜当做这个家庭的一员。如果可以,母亲还想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
天地元气涌进体内,夏萧感知到的元气越来越浑厚,最后化作一层薄膜,慢慢扩散开去。
嘴角微微一勾,舒霜知道,夏萧已经入了行路后期。不愧是远道而来者,修行速度就是快!若是常人,怎么可能于半年间到达这种境界?
行走在森林中,夏萧逐渐和这片森林有了联系,像麻痹的手臂逐渐恢复控制。木行封印在夏萧遭遇死亡时被破开,此时木行元气,已被夏萧感应。
“呼~”
吐出一口气,夏萧心情还算不错,总算水到渠成的到了行路后期,看来回到帝都时,有望到达尊境。一睁眼,夏萧连忙退后两步。
“干嘛?”
只见,舒霜跪坐在他身前,离他很近。夏萧甚至可以感觉到舒霜的呼吸声,很轻,很柔。
“陪你修炼啊。”
娘和二姐在一边扑哧笑出了声,她们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又不是双修。”
夏萧嘟囔一句,转身就走。
“你干嘛去?”
“我要去茅厕,要陪我吗?”
舒霜鼓起白白嫩嫩的腮帮子,摇了摇头,坐在原地像知道错了。
夏萧微叹一声,真是个跟屁虫,以后自己可咋办啊?他以后要做的事无比危险,舒霜跟着自己实在太危险了!可舒霜的实力似乎很强,不止是行路那么简单,可他总觉得舒霜展现出来的仅是冰山一角。
教 皇的弟子,岂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