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姐,怎么来了见到我们就要走了呢?”水必成的妻子柳氏站了起来,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腰上擦干,看似是想要来帮忙,她却是只站在那里等着水悠悠她们过来。
水珠一向不喜和老刘氏有关的人多加亲近,便想要找个借口离开:“我看这里好像没有位子可洗了,便想着还是回去洗好。”
这时在一旁的徐氏也开口了,指了指一块像搓衣板的长石头,道:“珠妹妹,你看这不是还有位子吗?快来这里洗吧,我们大家伙儿好好聊聊,你一个月也没回几次村,我想跟你叨叨却是找不着空儿呢。”
徐氏是和水珠一起长大的,就因为水珠她模样清秀说话温柔,在她旁边的徐氏便被衬托得粗鲁不堪,原先刘大壮想娶的是水珠,却因为老刘氏嫌他聘礼少,只能娶了徐氏了。
徐氏本还沾沾自喜,自己还是有人喜欢的,谁知道成亲后的第二天就听到许多人在议论这件事,十几年来这件事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即使做不了对水珠有什么实际伤害的事,她也要让水珠受到些羞耻。
水珠本有些犹豫,却见水悠悠对她投来的目光,就硬着头皮和水悠悠到徐氏指的位置。
刚一站稳,她正要蹲下,水香突然娇滴滴一叫:“姑姑!”吓得水珠差点踩空了石头。
幸好水悠悠连忙扶住了她,才能有惊无险,不然这一摔,衣裙什么的肯定会湿。
水香她们见此,噗嗤一笑,水香装无辜状道:“姑姑,我只是很有教养地叫了您一声,您也不用吓成这样吧?”又瞥了水悠悠一眼:“不像某人,没娘教养,连喊人也不会。”
“堂妹,我觉得你刚才那一声可不像是在喊人,倒像是在吓人。到底是谁没娘教养,到底是谁连喊人也不会?”她可不会像原主一样任这个小她一岁的堂妹欺负,拼嘴皮子,她可不会输给一个七岁孩子。
“你!”水香被一噎,被柳氏用眼神示意,又转道:“至少我还知道要和长辈打招呼,你连叫我娘一声婶婶也没有!”
水悠悠这时才一脸抱歉的样子道:“婶婶,不好意思。因为被堂妹她刚才那一声吓到了,我忘记同你打招呼了,你不会怪我吧?”
“不怪不怪……”柳氏只能表现出自己宽容大度,又转而对水香道:“香儿,以后喊人啊,不要喊太大声了,免得有些人都要吓死了。”
水香应道:“娘,我知道了。喊胆小如鼠的人,我就必须要轻声细语的,免得把她们吓死了,我可就罪过了。”边说还边看看水悠悠她们的脸色。
水悠悠按住水珠有些颤动的手,对她微微一笑,两个人洗着衣服,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水香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心中不舒坦,却又安慰自己道:水悠悠肯定是怕得不敢回应了!
徐氏原本也想说些让水珠不舒服的话,却想破脑袋瓜子也想不出来要说什么,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昨天晚上水生被打的事,便提了出来。
“珠妹妹,你知道昨晚你弟水生被打了的事情吗?水生他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所以遭人报复了?”徐氏装作随意说说的样子,但手中搓衣服的动作却停了只仔细看着水珠。
见水珠眼里含泪,徐氏不屑,就只会哭哭哭,除了相貌好些又有什么用?!
水悠悠看向徐氏,只说了一句:“伯娘,要知道不该打听的千万别打听啊。”
徐氏觉得她这是在威胁,冲水悠悠喝:“悠丫头,你这是啥意思?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我家大壮,你爹说不定昨晚就被人打死了!”
“正因为看在刘大伯的面子上,我才会告诫伯娘,祸从口出。”水悠悠的眼神像一滩平静的水,看得徐氏心里慌慌。
想起别村的一个妇人和她一样爱打听别人的事情,一次知道了别人家的丑事胡乱说道,硬是被那人家勒死丢进了井里,直到几天后才被人发现,尸体都生虫子了。
徐氏连忙继续洗着衣服,不敢再说什么了,背后还感觉有些毛毛的。
水悠悠心里叹气,果然在这个世界上,你必须要有一张巧嘴,才能在别人没事找事时怼回去,不然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