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喂她?
不要……不要!
叶贞拼命挣扎,可秦漠寒已经掐着她的脸,亲自把药灌了进去。
灼热的药液流入喉咙,却让叶贞通体冰冷。
现场落针可闻,没过多久叶贞就感到小腹渐渐坠痛。
孩子,她的孩子啊……不要走,娘求你不要走……
娘还没有亲亲你,抱抱你,还没有听你叫一声娘亲啊……
“唔唔唔……”
叶贞被点住了穴道,叫不出声,动也不能动,就像将死之人蜷缩在地。
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不断流出身体的血液,还有她的孩子……
叶贞佝偻着身体,死死地攥着秦漠寒的裤脚,逆光之下,她看不清秦漠寒的脸,可她知道,是这个男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绞痛的感觉撕扯着叶贞的小腹,却半分不及她心痛。
府中大夫大叫一声:“糟糕,王妃血崩了,快!”
堂内一片混乱,她看不清众人的表情,只觉浑身越来越冷,像是落进了冰天雪地。
屋外狂风暴雨,屋内血腥味冲天,剧痛的折磨之下,她听见大夫说。
“王爷,王妃以后恐怕再也无法有孕了。”
叶贞浑身僵冷,蓦然回想起风雪山下,有个男人在她耳边说,如梦语般。
“若你嫁我,我定和你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她嫁了他,却没了亲人,没了自己,现在连孩子也没了。
叶贞心神恍惚,竟看见了秦漠寒眼中的疼惜。
疼惜?她是瞎了眼……
而秦漠寒看着面前满身鲜血的女人,心中突然恐慌起来。
他好像失去了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秦漠寒捂着额头,头痛欲裂,而苏雪落心惊,立刻向寒王府的幕僚们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上前谏言。
“王爷,王妃不贞,如今又无法再有子嗣,已犯七出之二,应即刻休弃!”
“侧妃娘娘温厚仁善,方是王妃最好人选。”
谋臣左一句右一句,宛如市井妇人,将叶贞贬到了尘埃里。
秦漠寒怒火滔天,倏然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森寒的目光扫过幕僚们,众人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叶贞满是死寂的眸子里,那里没有哭求,没有惊惶,没有半点情绪,就好像这寒王妃之名于她,没有一点意义。
没有一点意义吗?
秦漠寒额头的青筋暴跳着,心中又闷又疼,半响,他缓缓开口:“拿纸笔来。”
片刻之后,他将休书甩到了叶贞脸上,只说了一个字:“滚。”
休书尖锐的边缘划过叶贞的脸,在她惨白的脸上划出一道红痕。
她却朝秦漠寒笑了,笑的解脱,颤抖着声音道:“多谢王爷。”
叶贞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将被丢弃在地上,满是血块的布塞进了怀里,毫无留恋地走出了寒王府。
孩子,娘终于可以带你离开了。
一出寒王府,便没有片瓦遮掩,滂沱大雨突至,狂风暴雨拍打着叶贞,血污混着雨水往下流,让她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吓的街边行人连连避让。
她浑身无力,却扶着墙一步又一步地走着,直到再也看不见寒王府,她才靠着墙壁缓缓滑下,重重地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