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虚,松岚城有名的纨绔,秦姑爷初入松岚城,结识的第一个狐朋狗友。两人臭味相投,一见如故,是松岚城灯红酒绿之地的常客,也是最豪爽的金主。
只是秦良仔细一想,便知道此人有问题。
“咦……可不止他一个人有问题!”
随着秦姑爷残存的记忆回放,秦良很快就注意到了,秦姑爷之所以会结识花若虚,是因为两人最初起了一点小摩擦,不打不相识。
秦姑爷毫无修为,因赵天德给他安排了一名贴身护卫。
四品武夫赵丙!
赵丙名不经扬,可却是赵府五百私军里的头领之一,世代都是赵府家臣,深得赵天德信任。
赵丙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已是四品武夫,放在镇西军里,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前程不可限量。
秦姑爷最初来到将军府的时候,本对府外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正是这位赵丙,说带他去领略松岚城的风土人情,在赵丙的极力游说之下,秦姑爷最终出了府门,然而在一处风景名胜之区,赵丙却与花若虚的仆人起了争执,一拳将人打得吐血。
正在秦姑爷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花若虚便出现,表示不过区区误会,见秦姑爷与他投缘,没什么是喝一顿花酒解决不了的,如果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于是两人就此结识,一顿花酒下肚,两人便开始称兄道弟。
从此在花若虚的带领下,秦姑爷便开始流连忘返烟花柳巷,各种醉生梦死,解锁了人生新姿势。
“呵呵……真是个草包。”
秦良叹气一声。
毫无疑问,花若虚、赵丙与叶聪脱离不了干系。
在叶聪向赵天德发难之前,这一股势力已经准备多时。
镇西军那一边的情况,秦良不好说,但将军府已经被人家渗透成了筛子,连赵丙这种世代家臣,都被收买了。
赵丙和花若虚的行为,目的就是为了试探秦姑爷的本事,秦姑爷果然不负众望,被摸得透彻。
叶聪应该是从花若虚和赵丙身上掌握了秦姑爷的信息,看准了这货成不了事,才会悍然发难,逼他退婚。
结果一头撞到了秦良这堵铁壁上去了。
“这是鸿门宴啊……”
秦良沉吟片刻,忽然冷冷一笑:“让人转告他,我一定准时赴宴。”
……
秦良还没走近万花楼,迎面而来的便是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富贵气息直逼人面。
与其他喝花酒的地方热闹喧嚣不一样,万花楼素来客少人稀,可却是整个西疆的金字招牌,往来无白丁,只有世间王侯,仙门子弟才有资格进入饮酒作乐。
原因无他,万花楼可是百花门的产业,百花门走的是阴阳双修的路子,虽然不大被正统仙门看得起,可在其采阴补阳,延绵阳寿的秘术,在俗世王侯大受欢迎。
两名龟公见秦良从从高头大马上下来,便赶紧过来搀扶。
“原来是秦公子,快快请进,花公子已在楼上等您多时了,姐妹们也望眼欲穿呐!”
一名龟公更是拿捏着鸭公嗓子,谄媚说道。
秦良仰头看了一眼万花楼那金字招牌,鼻孔朝天,面无表情地冷冷一句:“赏!”
为秦良牵马的赵丙,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两块拳头大小的金锭,随手一抛。
两名龟公两眼放光,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金锭,千恩万谢地将秦良迎了进去。
“秦兄!”
花若虚早早就得到了龟公的通报,迎了出来。
“花贤弟!”
秦良看到花若虚,脸上浮现了热切的笑容,两人四手一握,目光碰撞。
秦良心中一阵恶寒。
这花若虚和秦姑爷都是不学无术之徒,两人却自引以为之音,阳春白雪,互有唱和,有古之遗风。
然而秦良却觉得,这两人若再长期发展下去,怕是会变成一对基友,一起高嗨《越人歌》。
幸好他来得早!
秦良不敢多说话,他有秦姑爷部分记忆,可两人性格、能力却大为迥异,爬被花若虚看出端倪,寒暄几句,便沉默不语。
进了厢房,秦良却发现,往日宴会的莺莺燕燕,竟然全然不见。只有花若虚一人。
“秦兄,我听闻赵府获罪于朝,怕你出事,特意设宴邀你出来,一起商量个应对良策!”
花若虚一副肝胆相照模样,他说道:“我花家人微言轻,在松岚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还能说得上几句话,但在朝中,着实无能为力……不过我叔父在宫中当差,侍奉当今王后娘娘,若只为你一人脱罪,上下打点一番,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若秦兄觉得可以,兄弟我便修书一封,让我叔父帮忙……”
“来了!果然来了!”
秦良心中冷笑,顿时明白,为何厢房里只有他和花若虚,原来他也是在打这个主意。
花若虚这一番说辞,与叶聪逼他与赵家退婚无异。
只是叶聪以叶妃和太师的名义逼迫于他,而花若虚则以王后之名为托辞,目的就是想让他与赵家切割!甚至还摆出了所谓的兄弟情谊。
“这货……是扮猪吃老虎,还是真的那么蠢,同样是被人利用了?”
秦良竟然发现,自己都看不透他此番言论,是出自本意,还是故意如此。
“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
秦良拱了拱手,举起酒杯,连敬了他三杯,说道:“朝廷派遣特使过来,不过是训斥了几句我那岳父,问题不大,兄弟大可放心,更何况,赵府手握数万镇西军,镇守西蛮多年,朝廷不念功劳也得念苦劳,你说是不是……”
秦良心中冷笑。他这一番言语里可是挖了大坑。
他此在表演酒劲上头,口不择言的剧本,若花若虚包藏祸心,肯定会引诱他说一些大不敬的话语,用秘术将其截存下来,借此要挟。
“秦兄呀!你这是糊涂啊!”
出乎秦良意料的是,花若虚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痛心疾首说道:“如今朝野上下,都说镇西军飞扬跋扈,有谋反的意图,赵柱国又与叶妃亲眷交恶,这叶特使前来,便是要……咳,你要知道,这赵家,真的保不住的啦!”
花若虚说到最后,欲言又止,眼神中颇有几分愧疚之色。
秦良心中暗暗称奇。
这家伙,看来还真把他当朋友了,但同样的,秦良清楚,在过往的一个月,这厮肯定没少给叶聪通风报信,把秦姑爷的品行能力,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知了叶聪。
“这家伙倒是还可以抢救一番。”
秦良在心里评价了花若虚一番,随即他淡淡说道:“叶聪叶特使,就在这里,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