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玲。”凤月明似乎并不在意凤倾颜的沉默,看着云玲的眼睛,“说来听听,你怎么会在我的帐篷旁边。”
凤月明的语气很平静,却是让在场的人心中宛如压了一块巨石一般,而被盯着的云玲更是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盯着。
“再说说为什么我的帐篷里会有幽兰香。”凤月明继续问。
“幽兰香?”凤云开脸色一变,“泽一。”
泽一已经到了凤月明的身边,“殿下,请让在下为您把脉。”
凤月明从善如流的将手腕递了过去,视线却没有从云玲的身上转开。
泽一给凤月明把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等着他的诊断。
凤月明看众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也就没有再开口,她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泽一皱着眉放开凤月明的手腕,犹豫了一瞬,“殿下还是好好休息的好。”
“怎么样?”凤云开的语气焦急。
“混了依盏。”泽一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凤云开和时霖初变了脸色。
“好大的胆子。”凤云开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瞪着时霖清和云玲目呲欲裂。
时霖清和云玲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就连凤倾颜和凤锦悦也变了脸色,谁都看出凤云开现在怒极。
“哥哥。”凤月明轻声打破了紧绷的气氛,“吓到我了。”声音软软娇娇的,嗔怪道。
“既然泽一说了,月明你就先回母后那里休息可好?”凤云开放轻了声音。
“不用。”凤月明轻笑了一声,“我无事。”说着看向云玲,“怎么?想好怎么说了吗?”
云玲大口大口的吸气,看着凤月明的眼神满是惊恐,“你……你不是……你不是……不是月明公主……”
“那我是谁呢?”
时霖初说不出凤月明现在给他的感觉,脸上带着笑容,眼中却又毫无笑意,看着云玲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死物。
“说来,你在我身边也不过半年。”凤月明轻叹,脸上带了无奈,“可惜你终究没有将忠心交于我。”
凤月明的语速很慢,却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越来越压抑,无人说话。
“可惜了。”凤月明搅了搅刚刚放在她手边的汤碗,“若是你忠心于我的话,想必不会到今天的地步。”
伴随着凤月明的话语,云玲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她在这宫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清楚自己的会有什么下场,将一直藏着的匕首抽了出来,猛地划过脖子,鲜血迸溅出来。
凤月明闭眼侧头,温热的鲜血飞溅了她一脸,凤锦悦的尖叫声刺入耳中,睁开眼睛,看着倒在地上,还未死,身子抽动的云玲,轻叹了一声,“看来哥哥你的帐篷是不能住了。”
凤月明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回过神,都看向了她,她是距离云玲最近的,左侧的脸上被溅满了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下颚,滴落到她的身上,与红色披风的血迹融合在一起,而她似乎毫无所觉。
“月明……”凤云开开了口,唤了凤月明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死无对证了。”凤月明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凤云开,“看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凤云开看着凤月明的脸上一半沾着鲜血,一半洁净无瑕,眼神单纯,竟是觉得有些紧张。
“哥哥?”凤月明侧头笑了,“怎么发起呆来了?”
时霖初看着凤月明的眼神带着探究,她的神情看起来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若不是这里刚刚死了一个人,而且她的脸上带血,那么看起来真的是毫无问题。
“带公主去备用的帐篷那边洗漱。”凤云开回过神,对跟着凤月明的宫女说道,只是在看清宫女的长相时,愣了下,“鹤鸣。”
“是。”鹤鸣应了一声。
“那我先回去了。”凤月明站起身,在走过时霖清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是时家人,我就不好插手了。”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时霖初,然后垂下眼睛看清时霖清脸上惊恐的神色时,轻笑了一声,带着鹤鸣离开了。
“对了,她身上的毒。”凤云开想起凤月明还中了毒的,看向泽一。
“无事,飞琼师姐那边想来已经给她解毒了。”泽一看着凤月明的背影带着探究,其他的却什么都没说。
凤云开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罢了,时霖清先送去行宫关押起来,让王洛审问,若是不肯说的话,就带回焦狱继续审问。”
“大哥!”凤倾颜没想到凤云开会这么安排,人到了王洛的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时霖清毕竟也是康王的内侄……”
“可以。”时霖初开口打断了凤倾颜的话,看凤倾颜涨红了的脸,开口说道:“微臣明白罗阳公主的好意,但是时家身为臣子,向来隳肝沥胆,若是不查清楚,对我时家也是一个污点。”看向时霖清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霖清想来是能理解的。”
时霖清想要开口求饶,却在对上时霖初的视线时,缩了缩身子,说不出来话。
凤云开抬了抬手,“带出去吧。”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几个当事人陆续的离开,侍卫也进来抬走了云玲的尸体。
“我们也回去吧。”凤倾颜今夜对凤锦悦这个妹妹心中起了不满,语气也较平日里冷硬了几分,说完见凤锦悦没有反应,侧头看了一眼,只见凤锦悦呆呆愣愣的看着云玲的尸体,抬手推了下,“怎么?”
哪知道凤倾颜不过是轻轻的推了下,凤锦悦眼睛一翻就直接晕了过去,好在她们身后的宫女反应快,及时的搀扶住了。
凤倾颜下意识的看向凤云开,却发现他只是低头喝茶,而那茶想来早就凉了,不过是摆出了态度不打算管凤锦悦的。
凤倾颜咬牙,今晚这事儿,在场的有几个看不出是林贵妃的手笔,凤云开平日里虽然对其他弟妹不似凤月明那般好,却也不会如此冷漠,这事儿显然是惹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