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重未应她,死死盯着树下抱着婴孩的妇人,冷冷问道:“你落得这般下场,害你的人又不是她,你找她做甚?”
妇人听此话,面上原有的笑渐渐收拢,诉苦道:“我这孩子苦命,这么小就受了这般多苦,那个人告诉我,只要让河神的新娘看一眼,就看一眼,我这孩儿的病就好了!”她又看向秋葵:“新娘子,我知你心地善良,你就看我孩子一眼吧!”
说着,她抱着孩子朝秋葵这边走来。
秋葵心想,看看孩子便能让这母亲安心,就当行善事吧,作势上前;哪知,拉着她的姜无重不由分说朝妇人挥了一下衣袖,妇人就惊叫一声吃痛地扑坐在地上。
“啊!”
“你干嘛呀?”秋葵不明白,不过是弱妇幼子而已,姜无重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该对可怜人有怜悯之心吧?何以这般冷酷?
姜无重似知她所想,指着地上的妇人道:“你仔细瞧瞧她有何不对?”
秋葵再看地上的妇人,见她抱着孩子的手发青,她本以为是天色暗的缘故,现再仔细看,实不对劲,妇人身上有阴气,心下一惊。
“她……”
“没错,她已死了!”姜无重再一挥袖,那妇人与怀里的婴孩皆消失了,秋葵疑惑,就听他缓缓道来:“她原还有数年阳寿,如今冤死去不了下面,来此的也非她的魂魄,而是元神一缕,我散了那元神不让其回去与背后之人报信,那边只会以为是王祥亥做的。”
他曾在江畔温柔的俊眸添几分狡黠,问她:“你一定疑惑,我若真河神,必有通天本事,为何还让那王祥亥驱鬼占了我的肉身?”
秋葵点头。
姜无重眸子眺远,温声道:“我自然有其原因,你此刻该担心的是,二更将有祸事找上门,王祥亥虽自小习道法,却不过是些皮毛,顶不了事儿的,必定拉你出来垫背,到时,你又该如何脱险?”
秋葵心想,这王祥亥也算有点本事,若来的祸事他都兜不住,那她更没戏了,转念想起什么,看向姜无重:我不是有你吗?
姜无重却事不关己道:“你们凤家虽已无曾经辉煌,不过,如今你已是我新娘,我帮你开了窍,你之灵性也该有所提升;今次,你若有本事化险为夷,我便应你奶奶之所求,教你成为真正的走阴人,若你做不到,我点拨再多也无用,那就是你们凤家气数尽了!”
秋葵欲开口,却见姜无重抬起手来,暮色下,他的手指修长根根分明,竟比她女儿家的还要白嫩,也不知他抬手要做甚,就呆呆地望着,哪知对方将手落到她额前轻轻一弹,疼得她叫出声。
“哎哟!”再往周围一看,姜无重已无踪影,而她正抱着粮框坐在院边上,刚才其实是个梦,不过额上传来痛感告诉她,又并非只是梦。
“姓凤的,瞧你干的好事!”内堂传来王祥亥的叫骂声。
秋葵抬头看天色,也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她问:“现在几更天了?”
王祥亥从内堂奔出来,气愤答:“都快二更了,我那头才刚点算完,你已将我的粮……”
她未等对方说完,冷声问:“你想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