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次藏书阁前的争斗经历,袁重晖再次感觉到了要通过修炼来强身健体的危机感,因为他不再是过去那个没有痛感打起架来不要命的嗜睡虫了,如今身体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再不加紧修炼的话,如果遇到类似的事件难道还真的忍受胯下之辱不成?
可是怎样修炼呢?自己可是最低等最普通的凡体体质!按照包掌柜所说,注定是此生在修道之途上难有作为!此时的他有点迷惘:神魂不全时,懵懵懂懂、糊里糊涂的像个傻子全然不知世途的艰难;如今神魂健全了,清醒了,却有着醒来后无路可走的悲哀!
找自己的后母杨小翠?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找包掌柜?也不妥,毕竟包掌柜已经跟自己说的明明白白,再去纠缠,肯定会挨上一凿子,再说些臭小子贼心不死絮絮叨叨的话,听在耳朵里,修道之心可以不死,但烦都会烦死!谁让自己当初说下”我的命运我做主“的豪言壮语了呢!现在看来,这不是少年不屈的呐喊,而是自己给自己下了个难以解开的套啊 !
思前想后,突然间灵机一动,熟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嘛!”修炼不也是如此!洪老夫子不也说过,“大衍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这遁去的一就是变数,有改变命理的希望”,明道宗管辖下的明道山脉莽莽苍苍何其广阔,未开发的野山也有无数,也许那遁去的“一”就隐藏在其中也说不定,如果找到,那就是修道的机缘,自己何不前去冒一冒险?
想到这,他的眼热了起来,眼光也陡然明亮了几分, 回去找了一份地图,准备了一些干粮,就按照地图所标注的图标向着明道山脉里一处未开发的野山——嵴琞山,出发了。
袁重晖在嵴琞山里面是左转右转,嵴琞山作为未被开发的山头,不是悬崖峭壁就是是荆棘密布,杂草丛生,他一路攀爬过来,是跌跌撞撞,机缘不见一个,身上倒是被荆条石碐挂得伤痕累累,爬过一个陡坡,终于来到一处较为宽敞的山谷,他累得是筋疲力尽,再也攀爬不动,只好就势歇息,躺在茂密的草丛中休整一下。
突然之间,耳边似乎隐隐传来了一些响动,袁重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要是有大型野兽就坏了,根据常识荒山野岭的偏僻地方最有可能的就是野兽!
袁重晖屏住呼吸,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在草丛中扒开一个缝隙,向外观望,令他大吃一惊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两个身影驾着飞行法器飞临此地,从其年龄、服饰的颜色和样式来看应是明道宗的内门弟子。
“奇了怪来哉,明道宗的内门弟子怎么会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呢?自己是寻找修道机缘的,他们来干什么?” 袁重晖不得其解,只能静止不动小心观察。
只听一个脸色白皙的青年向一个面带红枣色的青年说道:“杨昇师弟,此地偏僻无人,我约你前来,就是有一些心里话要告诉你,只要你答应退出竞争,不再追求心怡师妹,我可以赔偿你一部我颜家的家传绝学《惊鸿步》功法,你看如何?”
面带红枣色的青年听见“惊鸿步”三字,先是惊讶,继而眼中露出了火热,最后又恢复了冷静。“惊鸿步”对他来说确实是一部炙手可热的功法,得到后能使他实力大增,可是与得到心怡师妹的青睐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颜昭师兄,你颜家的‘惊鸿步’固然不错,可是我杨家的‘霹雳腿’也不差。同样的,只要你颜师兄答应退出竞争,不再追心怡师妹,我也可以把我杨家的《霹雳腿》赔偿你,如何?” 杨昇是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趴在草丛中的袁重晖咽了一口唾沫,这《惊鸿步》和《霹雳腿》功法对他来说不啻是无上功法,梦寐难求的好东西,可在对方眼中却可以随意拿出,这就是境遇的差距啊!
“看来杨昇师弟自负修为大涨,可与愚兄一较高下了,既然如此,愚兄就领教一下杨师弟的《怒马啸风》修炼到何种境界了!”说着从身边取出一只洞箫。
“哼!看来颜昭师兄也是想依仗《松林听雨》压我一头了!” 杨昇毫不示弱地取出了一只玉笛。
“废话少说,比试过才知高下!”
颜昭似乎不想在嘴皮上浪费时间,把洞箫放在嘴边呜呜地吹奏起来。杨昇见此不敢怠慢,也嘀嘀地吹奏起来, 两人白衣飘飘,弄笛吹箫,不知情的,还认为颇有几分风流雅致之态。
见此情景,袁重晖嘴角抽动了几下,原来这两个修炼乐道的内门弟子为了一个女孩争风吃醋,竟把大好的时间和乐道修炼用在了个人的意气之争了。但是他很快嘴角就抽动不起来了,因为刚开始那箫声和笛声还比较悠扬动听,和风细雨的。但是不久笛箫声就变得激越高亢起来,杀伐之气以二人为中心向着四周冲荡。箫音如松涛轰鸣,又如暴雨倾泻;笛声如万马奔腾,亦如北风呼啸。两种音气彼此颃颉,周围的树木在声音的杀伐之气下纷纷折断。
这杀伐之声传到袁重晖的耳边,搅得他心田是起起伏伏,心脏不规则地嘣嘣直跳,识海则无序地来回翻滚,波浪滔天。
袁重晖的七窍开始慢慢溢血,眼花耳鸣,呼吸急促,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啊啊叫声,眼看就要性命不保!正在这时其紫府深处突然绽现出一株青莲,其荡漾着一圈圈的光晕护住了袁重晖的身体,这才让他从两人施展的乐道杀伤力里挣脱出来,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
“谁躲在草丛里,赶快滚出来!”袁重晖的痛苦叫声被两人听到,停止了演奏,齐声高喝道。
袁重晖挣扎着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用袖子擦了一擦嘴边的血渍,苦笑着解释道:“二位师兄风流雅致,乐道高深,师弟我道行低浅难以享受,所以打搅了二位的情致,有所冒犯,还敬请原谅,外门启道书院道生袁重晖在此向师兄们致歉。”说罢向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颜昭和杨昇互望了一眼,见袁重晖身上的服饰,果真是外门弟子的样式,颜昭于是就呵斥道:“你既然是启道书院的道生,不在书院好好读书,那为何跑到这儿来了?”
袁重晖实话实说:“师弟我乃是凡体体质,按理说是不能修道的,但是我对修道一途是梦寐以求,所以心有不甘,就跑到这来看能不能觅个机缘,逆天改命,好实现我平生的夙愿,没想到巧遇到了二位师兄,打搅了你们的雅兴,实在是抱歉!”
"哈哈哈!凡体体质!寻找机缘!逆天改命!"杨昇连打了几个哈哈,心说这人不是个撒逼就是脑子进水了,竟有如此可笑的想法和行为!
颜昭皱了皱眉头,按理说明道宗的外门包括最低级的启道书院也不是说进来就能进来的,灵体体质是最基本的要求,可是一个凡体体质的人竟能进入启道书院读书,着实令人可疑,难道这小子有着非同一般的背景?再说刚才自己和杨昇师弟的一番争斗可非等闲,一般的内门弟子都经受不起,可他一个普通的凡体之人又是如何免受伤害的,其中必有外人不知的隐情,看来不能等闲视之!他心意流转,眼睛里的杀气就减了几分,本来外人撞见了他和杨昇之间的秘密和争斗,是一定要除掉的,可现在听了袁重晖的讲述,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妥……犹疑之间,就把目光投向了杨昇。
杨昇明白他的心意,嘴里哼了一声,心说要借刀杀人,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袁重晖看见二人不说话,知道事情有点不妙,想起前世此类的事情,非得说破不可,否则小命不保,于是心一横大声对二人说道:“刚才师弟听见两位师兄的谈话,似乎都在追求一个叫心怡的女孩。这本没有什么不妥,俗话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可是为此彼此之间却大打出手,似乎又有些不妥?”说到这,他把话打住了。
杨昇听得此言又是哈哈大笑:“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懂得什么什么男女之情,胡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说什么‘彼此之间大打出手不妥'的胡话,岂不可笑?颜师兄,你意下如何?”
颜昭淡淡地说道:“只要说的有道理,听听也不妨!”
袁重晖神情一振,继续说道:“想来那位心怡姑娘一定有沉鱼落雁之容貌,才情似海之气质,而且追求她的也不止二位吧?”
颜昭和杨昇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袁重晖把手在大腿上一拍:“这就是了!两位在这打的你死我活,可知会不会令其他的情敌拍手称快并趁虚而入呢?再说这么优秀的女孩一定是眼高于天,青睐于修为比她高超的天骄之人,而绝不会看上不如她的平庸之辈。两位师兄自问修为是超过心怡姑娘还是大大不如呢?“
袁重晖前世年轻时就遇上过此类事情,知道女子不优秀则以,一旦优秀,那可是天灵毓秀之人,绝非浊世男子所比!他就在这上栽了个大跟头,心有戚戚,所以这一番发问既是诛心之问,也算是肺腑之言。
颜昭和杨昇两人阴沉着脸,不说话。
袁重晖继续忽悠:“二位想要挣得心意姑娘的芳心和青睐,一定要把目标定得高放得远,不但要超过所有的竞争者,更要超过心怡姑娘,到那时美人慕英雄,英雄配美人,必定是一段神仙眷侣的传奇和佳话,而不是你们二人彼此的争斗,这样就太狭仄了,最终会一无所获,落得个‘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的下场!所以我奉劝二位师兄如有时间的话,不妨用在提高个人的修为上,方为上策!”
颜昭和杨昇两人听得此言,不发一言,各自驾起飞行法器,是腾空而起,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袁重晖则浑身虚脱地晕倒在了地上。